三人陷入沉思。
良久后,始终没说话的汤图提出了疑惑——
“你们说,段意绑架羊小桃就是想让她死吗?”
岑词抿了抿嘴,“从心理习惯来分析的话,是的。”
汤图眉心皱紧。
裴陆见状,问她,“或许你有不同的意见?”
汤图也说不上什么意见,就是觉得心里惶惶的,刚刚那个片子看得她浑身都疼,然后再去想象一旦羊小桃倒在血泊里……
她觉得呼吸挺艰难,说这番话,其实也不过就是心理安慰。
她说,“难道段意对羊小桃一点感情都没有?就是想把她作为工具人来利用?那之前为了羊小桃跟倪荞分手,闹那一出有必要吗?如果就是仪式里需要这么一个女人的话,那段意完全可以瞒住倪荞,何必起事端?”
岑词沉默。
想了许久,抬眼看汤图,语气很低,“你说的可能性也存在,可一旦段意对羊小桃是真感情的话,那羊小桃也许会面临另一种遭遇……”
汤图一激灵,虽说她不清楚岑词心中所想,可瞧见岑词的眼神和语气,她也能预感到一种不详。
裴陆追问她,另一种遭遇指的是什么。
岑词深吸一口气,组织语言。
稍许后说,“如果我们按照段意对羊小桃有感情这条线去捋逻辑的话,其实在我认为最后的结局不会有太大变化,但这过程里发生的事有可能就跟段意之前的设定有所出入了。段意注意羊小桃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忌讳倪荞,甚至还带着倪荞在门会所附近出现,拍照,说明当时他只是关注了羊小桃,并没有跟倪荞分手的打算。”
关于这点汤图同意,接着岑词的思路继续说——
“那时候段意对羊小桃只是关注,并没跟羊小桃产生互动,所以感情并不深,他的目的很简单,羊小桃只是一个能满足跟他阴阳合婚的目标,其他的就没了。”
岑词点头,说,“但也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总之,段意的跟踪行为引发他的梦游症,所以有了平安夜的第一次见面。从段意的职业和穿着习惯来看,他是个很注重形象的人,梦游的见面势必对他的形象有损,因此,就有了上元节正式的见面。”
在岑词认为,一切都是段意在有步骤的进行,哪怕是跟羊小桃的会面。
可按照产生感情的逻辑去分析的话……
那汤图分析得也挺对,段意跟倪荞分手,那情形那架势真的像是对羊小桃动了心,可动了心……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总不会想着伤害自己喜欢的姑娘。
可段意不是个正常人!
想到这儿,岑词皱紧了眉头,她觉得也许事情可能还会更糟!
她舔了舔唇,继续说,“其实在段意爱上羊小桃的那一瞬间,有可能就已经偏离了仪式的初衷,因为之前我们分析的是,阴阳合婚只是为了延长男方性命,又或者是消除累生累世的阴债,总之,结果是作用在男人身上。这也是为什么段意在跟羊小桃见面之后没马上执行计划的原因,可能,他有放弃过仪式的念头。他想跟羊小桃在一起,便跟倪荞摊了牌,然而倪荞不依不饶,甚至三番两次来打扰羊小桃,这可能就让羊小桃做出了退出的决定。”
羊小桃的退出,会刺激到段意。
那么段意会怎么做?
仪式继续!
所以就像岑词刚才说的,不管过程如何变化,最终的结果还是回到了仪式上。
“我所说的坏的结果是……”岑词的手下意识地攥了攥,“段意的心理状况很危险,既然他决定仪式继续,那就说明他的情绪已经处在边缘。阴阳合婚,前提是婚,片子里的男人强暴了女人,可在男人眼里,那是洞房的表达。那么,羊小桃能逃过吗?”
汤图倒吸一口气,下意识问她,“你的意思是,羊小桃已经被段意给……”
岑词脸色沉沉,“如果段意是真喜欢上了羊小桃,那么极有可能在第一晚绑架羊小桃的时候已经碰了她了。”
汤图听见大脑嗡地一声响……
裴陆眉心皱得更紧,很显然,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岑词没说完。
汤图和裴陆都盯着她。
岑词也觉得心里闷得慌,说了刚刚才闪过的大胆假设,“段意能再次想着完成仪式,有可能就是在情绪被刺激下做出的决定,那么结果肯定不是只为了跟羊小桃做一对山野夫妻那么简单,有可能他会跟羊小桃一起,死亡。”
“不行,我们不能再等了。”汤图一把抓住裴陆的手,“这太危险了!”
是啊,裴陆也深知不能再等。
岑词起身,走到窗子前看着外面,院落中已是绿意盎然,哪有半点疾风骤雨的影子?可这春天本就是变化多端,前一秒艳阳高照,下一秒就针雨霏霏了。
她转过来,背靠窗子。
“裴队,墓园里有佛像吗?”
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裴陆回忆了一下,“有,在墓园入口处有一片环湖,湖边就有一座观世音像,怎么……”
岑词迟疑,“我在照片墙上看过不少段意在佛寺的照片,全世界各地的寺庙都有,尤其是泰国的最多,他好像每年都会去一趟泰国……”
说到这儿,她蓦地抬眼看裴陆,“他信佛,所以十分注重十斋日!”
裴陆手一捶桌子,陡然起身,“我知道了!”
刚拉开休息室的门,岑词又叫住了他——
“千万别忘了段意还有躁狂症,注意点!但如果想要段意吐口,躁狂症也是他的短板!”
一门之隔第110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