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着眼眸,漫不经心地睨了她一眼,一双清亮的眼睛里满满当当地盛着他的身影,神色认真,并不只是开玩笑,好像确实对烟是什么味道的这件事好奇得要命。
“不算太好,想抽吗?”
“不太想,但是想试试。”
沈知言乐了,“你要不要看看你说的是什么前后矛盾的话?小孩子还想抽烟,想屁吃呢。”
白郁声有些恼怒,“你当初在佛罗伦萨不也才二十几岁,看不起谁呢?”
说罢就要往外面走。
后肩处传来一股强势的拉力,她的后颈被男人轻轻捏住,被迫顺着沈知言的动作仰头,脚下踉跄了几步,唇上贴上来一道粗糙的质感,像是凛冬傲立雪松的表皮。
夹杂着一股若有若的烟味。
沈知言并没有要接吻的意思,只是在她嘴角轻轻贴了一下,一丝湿润的感觉都没有。
甚至白郁声觉得,如果可以的话,沈知言想把自己的嘴唇完全抿起来,只让她闻一闻鼻尖温热的呼吸。
“行了,尝过了,去吧。”
白郁声大脑有些发蒙,接吻不是一次两次了,就算比接吻更加亲密的事情他们也做过,但就是这么一个蜻蜓点水甚至还混杂着淡淡烟味的亲吻,也足够让她脸红心跳。
小姑娘愣在原地,呆呆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只有一股清甜的龙井香,是刚刚沈老爷子在里面沏好招待他们两个的清茶的味道,还混着一抹若有若的咸味。
并没有意料中会尝到的苦涩烟香。
“这是最后一支,以后不会再抽了。”
——
午饭大半桌都是白郁声喜欢吃的菜,靠近沈老爷子那边的就是几道素材和一碟牛肉。
要么是沈知言提了一嘴,要么就是沈老爷子特地安排的。
白郁声与沈知言两个人在沈老爷子两边落座,老爷子并不在意什么繁琐的礼节约束,再加上白郁声刚刚与沈老爷子相谈甚欢,这个时候也完全卸下了那层只敢远观的行业大拿滤镜,举止也放松了不少。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临夏?声声是不是还要上学呢?”
沈老爷子自己夹了一片薄切牛肉,就着一口烈酒,就和居民楼楼下摇着蒲扇的小老头一个德行。
白郁声现在还是在校学生,沈知言当初只给她请了一周的假期,差不多是时候该回去了。
但具体是什么时候,白郁声也不太清楚,行程是沈知言安排的,既然是来见他的爷爷,怎么的应该也会多留一天……
“吃完饭就回,小姑娘确实要上课呢。”
白郁声:?
沈林生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好像觉得这样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有白郁声一个人不知所措。
明明是他盼望着自己去见一见沈林生,结果只是短暂停留小半天,吃过饭就马上回来……
要说是想让自己见一见他的家人,这也未免太过匆忙了,哪有见家长只吃顿饭就走的,知道的那是在见家长,不知道的以为纯纯去蹭饭。
“这倒是确实,学校的功课不能落下,那现在我让小崔去收拾一下东西,等会儿你们带着走。”
沈知言还没有说话,沈林生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也不是给你的,是我给声声的见面礼,飞机上能带。”
直到白郁声半推半就着将沈林生交给自己的东西揣在怀里上了飞机之后,她还没有想明白这爷孙二人
【我家老爷子,喜欢安静,院子里养个八哥够解闷了,打扰太久也不太好。】
沈知言在飞机起飞之前给白郁声发了最后一条消息,直接盖着毯子闭眼小憩了起来。
白郁声很理解,毕竟办画展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再加上在北城的几个晚上实在有些荒谬,他沈知言就算再天纵奇才,身子也不是铁打的,能争取一点时间休息是一点。
既然已经从北城离开回临夏了,白郁声暂时将这件事情丢到了脑后,毕竟临夏那边还积攒的一堆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
她和沈知言的恋情被曝光本身就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沈知言在学校里的工作还能不能正常进行还从得知。
网络上的风评确实有在不断好转,但学校里的流言蜚语是止不住的,白郁声一想到回学校要面对的一大堆问题只感觉有些伤脑筋。
但是当事人盖着一层蒸汽眼罩,躺在白郁声隔壁的座位上睡得正安稳,丝毫不在乎这些。
皇帝不急太监急。
白郁声扒着自己座位的扶手,探着脑袋盯了沈知言看了一会儿,颇有些认命地将自己边上的窗户给合了下来,帮他挡挡光。
算了,反正马上大四就能毕业,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直接借着实习的由头和任课老师请个假,提交毕业论文与设计的时候再回来。
再说了,即将丢工作的又不是她……
飞机顺着云层滑行降落,临夏冬季的气候依旧潮湿,水汽粘连在机场玻璃上,路上的柏油马路也泛着一块又一块的湿漉漉的痕迹,连鼻尖都蔓延着一股雨后草木的清香味。
在北城呆了快一个星期,好不容易适应了北城干冷的环境,现在又重新将她丢回临夏,居然有些不太适应。
回了临夏,该遵循的规矩还是得遵循,下飞机的时候时针刚好走过了晚上七点,距离白洪明给白郁声定的门禁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门禁时间快到了,先给你安全送回家?”
对此白郁声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