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神色间仍旧有些嫌弃,他环视房间一周,忽然发现房间的一角摆着一只深棕色的手提箱。
这正是他之前和中岛敦提到过的被抢劫犯夺走的那只。
青年盯着箱子看了两秒,而后勾起唇角,走上前,打开了手提箱。
原本装在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仿佛劫匪从他手里抢了手提箱就是为了帮他提前运过来一样。
风间和川视线右移,看到了放在箱子旁边的手机。
这是一只崭新的手机,看起来还没有任何人用过。
风间和川捡起手机打开后翻出通讯录,发现里面只有一个陌生的号码。
有意思。
他这次回横滨并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居然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了。
略一思索,风间和川按键拨通电话。
滴滴的提示音响到半段,一个声音从电话另一断传来。
“风间君,好久不见。”
——港口黑手党现任BOSS,森鸥外。
沉默片刻,风间和川笑了:“确实是好久不见,森先生。”
青年一手握着电话,退了几步坐在落地窗前的办公桌上,饶有兴致道:“您会以这种方式联系我真是让人意外。”
“是吗?能让风间君感到意外是我的荣幸。”森鸥外笑道。
“手提箱是您派人送到这里的吗?”
“是的,我的下属在工作的时候撞见了抢走这只手提箱的混混,只是没想到这居然会是风间君的东西——听到名字的时候我可是惊讶了很久。”
风间和川没有回话。
手提箱里有他的证件和这间出租屋的地址,要说森鸥外是借此得知这些情报也完全说得通。
但真要深究原因,恐怕是他刚入境森鸥外就得到了情报。
港口黑手党的情报网居然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风间和川也不纠结真相:“嗯,那就感谢您帮我找回失物了。”
“举手之劳。”森鸥外笑了笑,意有所指道,“不过没想到‘占星术师’会在这个时候回到横滨,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应该会有很多人坐不住了吧?尤其是异能特务科。”
“谁知道呢?我和异能特务科已经没有关系了。”
“异能特务科那边也许并不是这么认为的。”森鸥外委婉道。
青年左手扣在桌面上,仰头注视着远处在夜幕中若隐若现的高楼:“森先生,您特意联系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说这些吧?而且我跟您也没有多少旧可以叙。”
停顿了几秒,电话另一边传来几声低笑:“不愧是风间君,那我就单刀直入的说了。虽然不知道风间君这次回横滨的目的,但站在你的立场,如果被政府的人发现行踪应该很难办才对。
“如何?如果风间君有意愿的话,港口黑手党随时欢迎你——我记得当年你和中也相处得还算不错。”
风间和川想也不想直接拒绝:“加入港口黑手党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森鸥外失笑:“风间君当年明明叛逃了异能特务科,现在却还会担心这样的的罪名吗?”
“这是不同性质的事。”
风间和川伸出左手,打量着自己的手指,懒洋洋道,“再说了,有太宰治那个家伙在,我是绝对不会加入港口黑手党的。要和他一起共事我还不如回异能特务科自首。”
森鸥外不知为何愣了一下:“太宰君吗?原来如此……你还不知道。”
风间和川挑眉:“不知道什么?难道太宰治那个家伙终于自杀成功了?那还真是可喜可贺。”
森鸥外故弄玄虚:“不,没什么。我想风间君很快就会发现了。”
风间和川觉得森鸥外话里有话,但估计他问了也得不出结果,干脆先放到一边。
他想了想,对森鸥外:“我想拜托港黑帮我调查一件事。”
他从脚下的手提箱里抽出一张塔罗牌,夹在指间。
牌的背面纯黑,以银线勾勒出一个神秘的炼金图案。
正面则绘制这一个拿着镰刀的黑袍男人,他伛偻着脊背,透出种极不自然的怪异感。
——这是一张“死神”牌。
而且和市面上那些做工粗糙的廉价牌不同,这张牌的工艺相当精湛,似乎是特意订制出来的限定品。
当然,这张牌的特殊之处并不在于它的做工如何,而在于它的来历。
“上周,有个自称秋濑的人寄了一张塔罗牌给我,并且‘邀请’我来横滨。您能帮我调查一下他的身份吗?”
风间和川是在寄宿的旅馆里收到这张“死神”牌的。阴森诡秘的死神牌被拆信刀钉进桌面,旁边则摆着那封邀请他来横滨的信函。
——可以说是是恐怖片的标准开场。
但当时风间和川并没有理会它。
这么多年下来,想找他麻烦的人多得数不清,这次这个顶多是通过什么特殊渠道知道了他的住处,他可没义务因为这个去回应对方。
因此,那张塔罗牌直接被风间和川丢进了垃圾桶。
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这张塔罗牌再次被送到了风间和川眼前,随之而来的还有旅馆老板被切断的三根手指。
风间和川自己怎样倒无所谓,但对方伤害到无关者就有些难办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按对方说的来了横滨。
“塔罗牌吗?居然在风间君面前卖弄这些东西,还真是……”森鸥外点到即止,也没再多说,直接应下了这件事,“我会派人去调查的。”
以风间和川这个名字背后的价值,森鸥外不介意多卖他几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