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风间和川是出于好心才会帮他,要是因此给对方带来危险、那不是恩将仇报吗?
沢田纲吉万分懊恼,风间和川却似乎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心理活动,问:“沢田君现在在上初中吗?”
沢田纲吉点头:“是,现在在并盛中学上学。”
答完,他忍不住问:“风间先生应该不是并盛的居民吧?”
像风间和川这样的人,如果以前在并盛町遇到过,他一定不会没有印象。
事实上,沢田纲吉对风间和川的身份有些好奇。
——这位风间先生明明看上去温和有礼,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沢田纲吉的直感却告诉他眼前的人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只不过,尽管如此,沢田纲吉却并没有感觉风间和川对自己有什么恶意,这也是他放心地接受对方的帮助的原因。
“嗯,”风间和川笑着点头,“我是碰巧收到邀请,才会来并盛町。”
沢田纲吉意外:“收到邀请?”
风间和川没有继续回答,而是问沢田纲吉:“刚刚在路上担心会有冒犯所以没有直接问……你父亲的名字是沢田家光吗?”
“???”
沢田纲吉一脸懵逼:“是……请问您为什么……”
——请问您为什么会知道我那个周游世界四处挖矿的亲爹的名字?
“果然是这样。”
见沢田纲吉疑惑地看着自己,风间和川解释:“我刚刚不是说我是收到邀请才来并盛的吗?那个邀请我来的人就是你的父亲。”
沢田纲吉震惊:“诶?!!!!”
沢田纲吉实在不理解为什么风间和川这样的人会和自己的父亲是朋友。
——并不是他瞧不起自己的父亲,主要是沢田家光这个人实在是太不着调了。对沢田纲吉来说,自己的父亲无疑是童年阴影般的存在,回忆起来又是一本讲不完的血泪史。
反观风间和川,气质也好谈吐也好都优雅有礼,而且待人温和,刚刚回来的时候甚至一路上都细心地注意着他的伤口、迁就他的步速。
无论从哪方面看,风间和川都不像是会和沢田家光有交集的人。
在反复向风间和川确认过对方口中的沢田家光确实是那个“生日在6.15,在非洲挖矿,经常动不动就失联”的沢田家光后,沢田纲吉有些精神恍惚。
沢田纲吉:“风间先生是怎么和我父亲认识的?”
风间和川思索片刻后答:“我们是在两年前去德国旅行的时候偶然遇到的。能在那种地方遇到本国的人,我们都很惊讶……当时你的父亲也帮了我不少忙。”
他顿了顿,笑着道:“当时你父亲就跟我提过他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生活在日本,还说沢田君是个很腼腆的孩子呢,以前经常因为成绩不好自己偷偷躲起来哭。”
“……”沢田纲吉无比窒息,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都不敢再继续想自己那个不靠谱的爹都跟风间和川说过些什么。
沢田纲吉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估计要社会性死亡了,连忙换了个话题问:“我父亲有说他找您来是为了什么吗?”
茶发赭眸的青年抿了口茶,抬起头和他对视,微笑道:“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单纯的叙旧而已。”
听到风间和川的答案,沢田纲吉隐约觉得有点失望,但转念一想,除了叙旧以外,沢田家光找风间和川还能是什么事?
总不会可能是约风间和川一起去非洲挖他的矿吧?
胡思乱想了一番,沢田纲吉刚想问风间和川要不要上楼坐一会儿,还没开口,就猛地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顶着一头棕发的少年惊恐:“等等……我父亲约您来叙旧的意思是……他要回来了?!”
像是在附和沢田纲吉的话。
少年话音刚落,玄关处就传来了咔哒的开门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过了两秒,一个头戴安全帽、身穿白色T恤的男人走进客厅。
沢田纲吉站起身:“父亲?!”
风间和川也看向沢田家光。
他看到沢田家光的同时,沢田家光也看到了他。
二人视线交汇,沢田家光不动声色地朝风间和川微微点了下头,而后大大咧咧地冲二人招手:“哟!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