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就炸毁入口,岩寨里还要继续祭天,就不能够马上撤离。
等到敌人反应过来,清理了入口,留给他们逃跑的时间就不多了。
必然有大批的人无法逃离。
可是谢元不在乎。
只要祭天顺利完成,多死一些人又如何?
正好他的祭品还差了些许,说不定这些牺牲的手下正好能补上这个缺口呢?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巡卫没有等到敌人来到跟前,而是提前引爆了燃药,滚落的山石将岩寨的入口堵得结结实实的。
燃药引爆的动静非常大,靠山而居的岩寨也受到了波及,山石滚落,砸塌了好几间房屋,也伤了一些侍卫。
谢元管不了那么多了,祭天吉时已到,他要亲自去提那个关键的血引。
陌棠并没有被关在山洞里,而是被关在谢元居所的下方地牢里。
地牢共有三层,层层派有重兵把守,陌棠就被关在最底下那一层。
谢元亲自推开厚重的铁门,看见牢房内盘膝而坐的陌棠,不由顿了一下。
陌棠听见动静,抬起头来:“你来了。”
谢元听着那一把沙哑粗粝地刺耳的声音,看着他形销骨立的模样,心头突然涌现一股复杂的情绪。
陌棠兀自道:“我在此地被关了十二年,你总共来过三次。这是第四次,想来是我的大限到了。”
谢元点头道:“是,孤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夜。能为孤的大业添砖加瓦,想来你也能含笑九泉了。”
他嗤笑:“蝇营狗苟之辈,也敢称孤道寡。”
“口舌之利,孤不会与你这等将死之人计较。”
“就你这等魍魉小人,行此鬼蜮之事,终有后报。”
谢元笑了:“那你便在地府里看着孤的后报吧。带走!”
石头屋里的谢愚还在扒门缝,一边扒一边跟谢长风没完没了的叨叨:“先生,他们将那些百姓赶出来啦!咦,这些人怎么都没有什么反应,他们为什么不趁机逃跑?”
“先生,广场上都快下不去脚了,这人真多啊!保不准真有十万之数!”
“先生,您这大外甥还挺讲究,男女分开关押。西边儿山洞出来的都是女子,没有与男子混合关押,这谢元还有几分底线。”
“先生,祭台上竖起一根刑架,这是要留给什么关键人物吗?”
“先生,您知不知道这个劳什子夺命之术是怎么个流程吗?”
“先生……”
谢长风烦得不行,一脚将他踹开,自己去扒门缝自己看了。
谢愚拍拍屁股上的脚印,转而去扒窗户缝:“哎,先生,您大外甥带着一个人出来了啊!”
“你快闭嘴吧,先生我自己能看见!叨叨叨,叨个没完了!”
“愚不是怕您看不清,闲得无聊嘛!”
“啧啧,先生您瞧那人可真惨,琵琶骨上还穿着铁链!嚯!被侍卫拖着走的啊,怕是脚筋都被挑断了!”
谢长风从门缝里看不清,只觉得这人眼熟得很,但是实在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谢愚还在那里叨叨:“抬头了抬头了,哎!这满脸大胡子也看不见长什么样啊!邋遢成这样了,怕不是被关了好多年!”
“这谢元狼子野心啊,这么多年前就开始筹备了。要不是这回被陌妹妹千里追踪,暴露了老巢,怕是他什么时候完成了祭天都没人知道哟!”
一旦谢元完成了祭天,悄然离去,这十万人死了也白死。
尤其是谢元早有防备,在入口处埋了大批燃药,撤退的时候将燃药引爆,彻底封锁这个岩寨。
等到有人误入此地,发现这里的一切,怕是要等不知道多少年哦!
说到这里,谢愚突然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陌妹妹都没有出现,怕是被耽搁了。”
谢长风听见他叹气就心惊胆战的,门缝也不扒了:“你小子又要干什么?”
谢愚撇了撇嘴:“来都来了,总不能真的就眼睁睁看着十万生灵被血祭吧?”
“你小子不许胡来!谢元逆天夺命之秘术,十万生灵的怨气,你就算是把命填进去,也受不住这等反噬的!”
谢愚直勾勾地看着他:“愚自己是受不住,这不是把先生也请过来了嘛。”
谢长风气得要死:“合着你搁这算计先生我呢!我说你非要拉我一起南下,原来是要我陪你玩命?”
谢愚摆摆手:“先生不是说了嘛,所谓大义者,难免绝情。为了这十万生灵,愚只好大义灭先生了。”
谢长风牙疼:现在后悔捡了这么一个坑人的货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