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一下,又道:“只不过她装的不是太像,估计对方也发现了。袁大人,想想今日御京城里的谣言吧,令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如今满御京都在传,袁婉茵乃是花中仙子,为解人间大旱,落泪成雨,润泽大地。
袁秉脸色铁青,还是谢过他的提醒:“袁某只是太过于忧心舍妹了,言语不当之处,还请乔太医不要挂怀。”
“袁大人,乔某多嘴提醒你一句。令妹之事,可大可小,希望袁大人好好处理,莫要连累了他人。”
袁秉摸不准他说这话是为自己说的,还是替诚王传话,只应道:“乔太医所言甚是,袁秉铭记于心。”
袁秉送走了乔英,又返回袁婉茵的闺房,遣走了袁老夫人等人。
这才对着袁婉茵道:“妹妹莫怕,你已经安全了。”
袁婉茵这才眨了眨眼,泪水颗颗滚落:“大哥!”
袁秉心疼极了:“别怕,你已经回来了,大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绝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委屈!”
袁婉茵放声大哭。
袁秉等着她哭了一阵,情绪平缓了下来,才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你被谁劫走了?”
袁婉茵抽噎着:“我也不知道。那日在杨柳别庄,成侯夫人要放狗来咬我,大嫂推了我一把,让我赶紧跑。我就跑了,然后那贼人就出现了。他带着我出了杨柳别庄,我就,就被打晕了。”
再醒过来,就已经被关在牢房里了。
“他们抓你是为了什么?有没有对你进行审讯?”
“有的,有一个女人,在开始的那几天,就一直不断的问我一些问题。”
“都问了什么?”
“什么都问,问了一遍又一遍。”
袁婉茵想起那段被反复问询的日子,还觉得头痛。
那人拿着同样的问题,问了她一次又一次,翻来覆去,直到她被问得都不用过脑子,下意识就回答了为止。
她一开始还能留个心眼,想要糊弄过去。
但是对方一旦发现她说谎,或者有所保留,或者跟上一次的回答不一样,就会揪着这个问题不停地询问。
不给她睡觉,不给她喝水,也不给她如厕。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为了睡觉,为了喝一口水,为了如厕,能够毫无尊严地哀求他人。
她实在是不愿意回忆起那几天,生硬地转了话题:“大哥放心,我本来也不晓得什么机密,那些人也问不出什么来。”
袁秉也知道事实如此,家里的大事都是瞒着袁婉茵的。
倒是不担心她会将什么秘密泄露出去。
此时的袁秉还不知道,袁秩已经将袁家的往事都告诉了袁婉茵。
更加不会知道,袁谦的底细基本被人给摸清了。
他只是庆幸,好在当初留了一个心眼,很多事情都瞒着袁婉茵。
她道:“后来我实在是太害怕了,就开始假装被吓坏了,那些人果然就没有再来问过我什么了。”
袁秉想起乔英说的,她装的不太像的话,再想想如今的谣言,叹了一口气:“你做得很好。既然装了,就委屈你再多装一些日子,正好可以待在家中。”
袁婉茵也是这么想的。
她犹豫了一下:“大哥,抓走我的,会不会是镇国公府的那位?”
除了她,袁婉茵也实在是想不到有谁会一直抓着自己不放。
袁秉沉默了,他也觉得是。
她很是惶恐:“大哥,既然她盯上我了,那我该怎么办?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陌生男子掳走,如今我的名声都臭了,以后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连嫁人都嫁不出去了?
她本身并没有遭受什么实际上的损害,但是名声真的是一臭再臭,也不会有人相信她是个清白的姑娘了。
袁秉也没有什么办法,这个世间总是对女孩子更为严苛的。
他安慰她:“没有关系,你是袁家的女儿,只要有大哥在的一天,大哥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袁婉茵听懂了,他是说他会养她一辈子。
但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眸光瞬间黯淡了下来:“婉茵给大哥添麻烦了,要不然,大哥将婉茵送到庙里当姑子去吧。免得将来侄儿们长大了,因为婉茵的缘故,被人指指点点。”
“你不必如此悲观,有大哥在,定会为你讨一个公道。”
她凄然道:“怎么讨,且不说无凭无据,就是有证据,镇国公府也不是我们能抗衡的。”
袁秉道:“如今不能,不代表以后不能。妹妹,你要振作起来,且看着将来,看着那孝安县主,如何在你面前卑躬屈膝,祈求你的原谅。”
她眼神亮了一下:“大哥……”
他安抚她:“且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