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没有找到，只是让血肉翻得更开了些。鲜血不断从他身体里涌出，围绕在他身周的黑雾依然不断侵袭着他的身体。它们钻了进去，又诡异地钻了出来。

渐渐的，少年体力不支地向后仰倒，又沉入了鲜红色的水中，被发疯的鱼群团团包裹。

祭司松开了扶着树的手，转身离去。她当时以为少年死定了，才没有继续观察。再者，她是光明类神祇的使者，也没办法靠近少年，更不敢让族人涉险将显然失控的少年捞起。

她原打算是过两天再去给少年收尸的。然而，两天之后，少年化作了巨蛇，完好损地躺在水塘边的石坝上。他身上没有任何疤痕，仿佛他从来没有亲手撕开过自己的皮肉。

祭司观察他的身周，没有发现丝毫堕落的气息。她想了想，决定靠近巨蛇，将手覆盖在对方的皮肉上，通过接触感知状况。

为了让巨蛇同意触碰，她温柔笑道：“我想看看你的伤口，可以吗？”

兽人不会攻击任何部落的祭司，除非他已经堕落。

面前的巨蛇看起来并未堕落，但他避开了祭司的触碰，只眼神冷漠地看向祭司道：“不需要。你可以走了，就像你前两天做的那样。”

话落，明明是巨蛇在赶人，他却扭身钻入了水里，将自己藏进了再一次沸腾的鱼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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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跟许珩说完这些内容后，用含有几分期待的眼神看向许珩：“你能治好他吗？”

许珩摇摇头。他真心做不到。他只是一个做理疗的，医术全靠结合自身经验，加现学现卖。

这治疗异宠，他哪有经验啊？

祭司眼中期待落空，她只得扭头看向扶风，询问对方下一步该如何做。

巨蛇虽然没有彻底堕落，可划开他的皮肉，堕落气息宛若泉涌，浓郁得仿佛他随时可能扭身冲入黑暗森林中，成为黑暗类神祇最强大的屠夫之一。

对于任何部落来说，这都是值得他们心生警惕的。

扶风很为难，入冬前的最后一次集会开市在即，集会结束后，又是秋季的第二个月圆之夜。这两个时间点都需要大量人力。若是现在和巨蛇发生正面冲突，显然会死伤不少雄兽，那集会上能换得的物资将被压缩，月圆之夜抵御兽潮时，可能会让防守缺位，使得野兽们钻进部落深处，伤害雌性和幼崽。

“那等第二个月圆夜结束后，再去解决他吧。”扶风解释道，“到时候可以请王族和蛇族的人一起出手。这条巨蛇要是真的堕落了，遭殃的不可能只是我们河边部落。王族不会坐视不理。而只是将他赶走，没将他处死的山林部落，也理应出面清理掉祸患。”

祭司点点头，赞同了这个提议。

“绞杀巨蛇”的提案，就此被部落众人列入了待办事项。

这让从头听到尾的许珩，有些不是滋味。在他看来，巨蛇其实是一名受害者。从祭司的讲述中，也可以知晓巨蛇没作过什么孽。

但古语有云，虎狼之侧，岂能安睡？

许珩自然也能理解祭司和酋长做出这个提案的考量。只是终究不是滋味。若没跟巨蛇打过交道，没交谈过，他便也不会如此不畅快了。

只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