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刚停下来陆临川就站到了她的身边，面容冷肃，眼眸深沉地看着前面台子上的景象。

几个看起来只有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手臂上挂着红袖章，手里拿着一个喇叭神情激动地对着看台下面的人们讲述着什么，江夏他们站的位置太远，不太能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台上的人一边说一边不断向上举手，和江夏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抗议游行的人的举动一样。

很快就将看台下的人的情绪煽动起来，大家嘴里都开始跟着喊，江夏只能听清他们在喊打倒色什么什么，但是江夏比较怂，不敢上前去听。

随着口号的响起，江夏眼睁睁看着站在前面原本只是看热闹的人群开始变得兴致高昂，神情亢奋，眼里闪着精光。

就像看见别人倒霉后幸灾乐祸一样，甚至比这还要严重，江夏法准确形容出那种感觉。

只是看着这样的画面让江夏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江夏突然想起中学时候学过的鲁迅先生的那些文章。

文章里的许多画面以前没有感觉，但是现在全都在江夏眼前具象化了。

江夏忍不住往陆临川身边靠近了些许，看着那一张张变得比兴奋的表情，看着他们眼里蕴含浓浓的恶意。

即使太阳高悬在空中，江夏依旧觉得自己有些冷，由内而外的冷。

察觉到江夏的害怕，陆临川伸出手悄悄地握紧了江夏有些发冷的手。

看台上的人似乎已经发言完毕，放下了手中的喇叭。然后江夏就看见一群人带着戴着红袖章的人把五个被捆绑住的人押上了看台上。

在看清楚那些人的长相时，江夏眼睛不由得有些睁大，表情有些吃惊。忍不住转头问陆临川，“她怎么会在这里？”

“批斗后会送回警察局的。”陆临川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地回答。他知道江夏问的是谁。

是马思思，那个差点害死江夏还死不悔改的知青。

江夏不知道的是，这次批斗大会早几天就人和他们联系了，对方希望江夏这个受害者能够上台去对马思思进行谴责批斗，但被陆临川一口回绝了。

只是陆临川不知道批斗大会的时候是今天，要不然他不会今天带江夏进城，让她看见这种糟糕的画面。

这样的行动本来的意义早就已经变了。

虽然马思思一直都说是为了陆临川才对江夏下的手，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太喜欢陆临川。但是陆临川一点都不相信。

虽然他是救过落水的马思思不，但后来陆临川就发现马思思是会游泳的，而且在她落水前向人打听过自己的消息。

那次陆临川回家前写过信回来，信里提到过自己到家的时间。

马思思自从下乡后就一直想回城里，一开始还对大队长动过心思，就是想通过关系回城。但是她没有成功，最后盯上了陆临川。

她看自己的眼神代表着什么陆临川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全是野心和算计。对此陆临川并没有什么想法，陆临川的想法和很多人不同。

陆临川认为马思思的野心和算计是很正常，如果他喜欢马思思，不介意自己成为她的跳板，成为她回城的工具。

但他不喜欢。

就像陆临川能看出现在的江夏只是喜欢自己的长相一样，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人已经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他能在她眼里看见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有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野心付出相应的代价。而这，就是马思思失败后需要承担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