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章坐着马车回了柳府别苑,刚进后院大门,就听见柳清浅清脆的声音,她似乎与阿娆起了争执。
“你这狗丫鬟,怎么在我大哥的书房中?”柳清浅的声音很大,声音里还带着怒意。
“这些都是我大哥的私人物品,从来不让别人碰的,你这狗丫鬟什么身份,竟敢乱动我大哥的东西!”
柳章连忙大步走了过去,只见阿娆站在他的书桌边,手里正拿着他的錾花量地玉尺。
而那套他初学破案验尸时购置工具,则被她仔细清洗了一遍,齐刷刷地摊在桌子上等待晾干。
阿娆不说话,也不搭理柳清浅,拿着小刷子细细刷着玉尺凹槽里的泥垢。
她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轻纱软烟罗裙,头上戴着那支繁华细密的桂花发簪,整个人看着温婉恬静。
“你这狗丫鬟是聋哑了吗,我让你赶紧把我大哥的东西放下!”柳清浅见她是这样的态度,顿时就生气了,上前用力推了一下阿娆。
“住手!”柳章见状,连忙大步上前扶住了阿娆,却是手中没拿稳那把玉尺,一下摔在了地上,光滑的白玉花饰纹面上赫然裂了几道缝。
阿娆轻呼了一声,连忙弯腰捡起那把尺,她低头抚摸着上面的裂纹,十分惋惜道:“啊,对不起,摔裂了。”
“别管它。”柳章轻轻接过她手中的尺,扶她站稳了身子。
他伸手抓过她洗得微微浮皱的手,轻轻揉了揉语气低沉柔和:“姜姑娘,不是不让你做这些吗,你要是嫌它们太脏,让府邸的侍女洗就行。”
柳清浅见柳章举止亲密地抓着阿娆的手,语气温柔极了。她脸色顿时就不好了,连忙上前质问道,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她不是沈世子的丫鬟么,怎能擅自进你的书房!”
柳章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浅浅,你来做什么?”
“问你呐,爹爹的案子怎么移交三司会审了,万一真查出什么,这不是坑了咱爹吗!”柳清浅一叉腰,一屁股坐在了他书桌边的椅子上。
“再说了,爹爹都被带到了刑部,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也不去打探打探,陛下不是要你主审这案子么,你怎么能交给别人呢!
那督察院里,都是姓凌的门生,这回指定是逮着机会要咱爹爹好看呐!大哥你快想想办法呢。”
柳章微微蹙眉,开口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吧。”
柳清浅见他态度冷然,顿时就生气了,哼了一声,理直气壮道:“那我该关心什么事,那我该关心什么事?
那好,徐姐姐跟我说最近你都不理她,她送你的礼物你也不收,也不知道你在忙什么。
你也不去见见徐姐姐,你还想不想娶徐姐姐啦!”
柳章脸色一黑,连忙看向阿娆,见她正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也想探究他的回答。
他冷然道:“这也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吧!”
“大哥你都二十五啦,”柳清浅顿时就急了,噌一下站起了身,跺脚道:“再不把徐姐姐娶回家,她,她都要看不上你啦!”
柳章觉得被亲妹当着阿娆的面揭他的短,面子有点挂不住,浅咳了一声道:“此事长辈们都不着急,你一个小丫头急什么?”
他低头看了一眼阿娆,只见她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们说这些,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