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休整了两日,各州府军备已然撤回各自的地区,王师铁骑的大部队也开始班师回朝。
薛彦和几个将领一起随军向磐石城拜见皇帝,他们沿途考察了一番当地居民的农业民情,提出了不少政见。
他不愧是北方军的领袖,优秀的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经世之才。
不仅精通排兵布阵,就连提出的治国安邦策论,都非常有远见。
几人常与当地官员长谈至半夜,而宋凛并不擅长此道,他通常白天在军营里与将士们打成一片,研究排兵布阵,晚上则默默地陪在沈绪身边,听她与一干文臣聊着治国方略。
军营里,宋凛正在跟将领们讨论兵种与地形的作战应用,李飞咋咋呼呼地跑过来。
“宋兄弟,宋兄弟,你怎么还在这里,战争都结束了,还讨论个球的战术。
快去田埂上看着你家小媳妇啊,艾玛,你怎么心这么大!”
“李将军,你这是急啥,好不容易能跟宋将军研究切磋布兵,不要打扰到我们。”
宋凛闻言,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小旗,担忧问道:“秀秀怎么了?”
李飞着急地拉着他的胳膊,急匆匆往外赶,“怎么了怎么了,那个北狼军师成天粘着她,一会带她看地,一会带她看牛,领着她到处跑。
两人还一起吃饭,一起画图,有说有笑凑得可近了。”
宋凛脸色一黑,道:“李兄你可别乱说,他们是谈公事呢。我不太懂那些,就不去添乱了。”
他嘴上说着不在意,实际心里早就打翻了醋坛子,他最近在军营里就听到了不少传言。
有说她去北狼军营以身劝和的事情,有说她那夜睡在军师的床上哭湿了枕头的事情。
这些原本他是不信的,薛彦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兄长,怎么可能把妹妹推入军营的狼群中,怎么可能不顾妹妹的意愿,将她送到军师的床上。
李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听老李说,那天宴会,那个军师还直言要当你小媳妇的男妾面首,愿意伏低做小。”
“秀秀不会要的。”
“你可长点心吧,听老哥一句劝。
她现在是权倾天下的女相大人了,太尉总长裴大人本就全听她的,必然不会干涉她的家事。
那个军师懂得又多,排兵布阵啊,弩啊机械什么的都懂,他在北方军中声望又高,你大舅哥又全信他的,肯定支持军师。
他们这么聊得来,要是一来二去看对眼了,你这夫郎可要被打入冷宫了啊!”
宋凛闻言,顿时急了,他一下子想起了在比试之时,她兄长对他说话的口吻。
那个薛彦,直言想将妹妹嫁给他们的军师,还劝他识趣的赶紧离开她。
宋凛一下子相信了那些传言,相信了她可能为了求和劝降,与北方营做了什么身体上的交易,她的兄长或许真的把她送到了那个军师的床上,又或许拿起兵之事胁迫了她。
薛家是豪门高户,即便他们已经成了亲,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她的家族依旧不肯承认他是她夫婿的身份,宁愿让她改嫁给一个双腿残疾的军师。
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情或许真的发生了。
想到这里,宋凛连忙快步奔向二人考察的乡间田埂,可是跑了一圈都没有寻到两人的踪迹,他慌乱地搜寻着沈绪的身影,心中惶恐的念头越来越多。
“宋兄,你不是在军营么,怎么来这里了?”裴知远站在村口的小道上,看见宋凛急匆匆地跑来,显得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