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朝我抓过来,脖子上青筋暴起,手弓成爪,只要我靠近,他就能把我撕碎。
我跪坐下来,眼泪一滴一滴打在手背上。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走太慢了,是我拖累了你,都是我的。
他暴起想抓住我,但被皮带狠狠勒住,力道之大,快要把马棚拉塌。
东哥生前肯定想到了,如果他尸变了,以他的块头,再加上我犹犹豫豫的性格,我肯定会死在尸变的他的手上,所以他提前把自己绑在柱子上,给优柔寡断的我,留一线生机。
他伸头朝我的方向咬,脖子转动的时候,我看到他太阳穴的位置,有一个用血画的“X”。
这是他教我的,颅骨最脆弱的地方就是太阳穴,重击可能会重创脑部神经,要打倒敌人,只用这一下就能让人陷入短暂昏厥。
他说过,如果有一天他被咬了,要我一定要立马把他解决掉,他不愿意当一个杀人机器,一个没有理性,只会被嗜血的欲望驱动的空壳。
我举起弓箭,这把弓真沉啊,这支箭真重。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拉开,手却抖个不停,像一个第一次射箭的小白,瞄不准,根本瞄不准。
第一支箭擦着他的脸皮射了过去,东哥的动作丝毫没有收到任何影响,他依旧咆哮着,向我龇牙咧嘴。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又拉起弓。
东哥,我会把姥爷救出来,带他回家。
我会帮姥姥做饭,打下手,把你最爱吃的白菜吃个精光。
我会找到宝宝,把他带大,然后把你教我的泰拳全都教给他。
我会跟花嫂说,说你爱她。
弓弦拉满,在东哥被门外的声响吸引,扭过头的一瞬间,我松手射箭。
弓箭横穿过东哥的头,狠狠地钉在后面的墙壁上。
我把东哥的皮带解开,把他平放在地上,又到后面把深入墙壁的箭拔了下来。
离开马棚之后,我点燃了燃烧瓶,把这个马棚跟东哥一起,烧成灰烬。
火舌疯狂舔舐着棚子的窗户、墙壁,一窜几米高。
趁着丧尸围聚过来之前,我先一步蹿进树林。
有些账,是该算一算了。
看到眼镜的时候,我已经杀红了眼,路上已经不记得杀了多少丧尸了。远处的用弓箭清路,近处的用别在腰间的斧子砍。不求杀死,只要别挡道就行。
这条道路我太熟悉了,路上丧尸的尸体,铺成了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