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儿媳蔡氏,忙活完堂前屋后诸事,也不纳凉,早早伺候了婆母躺下。今日里长工下堂后告了假,男人们又俱都不在家,婆媳二人约了同睡作伴,免得独自害怕。
睡前二人盘算了一番男人们离家的时间,若不耽误,三两日也该归家了。
“婆婆,这次咱家立了这么大一功,黄老爷得赏多少钱啊?”这些日子,儿媳蔡氏独自忙里忙外,每晚睡前都会与婆婆讨论一番赏钱。毕竟只有想到赏钱,才觉得苦有所值。
“黄老爷是谁?富冠全国呢!他随便散散财,就够我们这些人一辈子吃喝了!再或许黄老爷一高兴,还跟咱家富贵赏个好差使呢。”
“要是那样,岂不美死个人哩!”
两人谈着光明钱景,不住嘻笑一阵。
“不过婆婆,少主到了堂主手里,怕是惨喽!”
“少主?呸!现在堂主可不是他爹,哪里还配称少主!
MD荒淫无道的贱胚!若不是当年他与仪德皇后女官私通,惹出祸来,怎会连累上代堂主和夫人丢命?!
想想上代堂主时期,咱本草堂多风光啊!”
“婆婆,你说那少主,呸黄不易怎么想的?官府拿了他这么多年,他逃了这么多年,为何这时出现在我们这小县城?居然还敢亮明身份使唤人,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么?”
“谁知道呢?应该是因为蠢吧!”
两人讨论着黄不易,不知姜利之正趴在屋顶,静静听着屋里的一切。
看来那个“外乡人”正是黄不易,实锤了。
那笨蛋,以为本草堂还是他爹的那个本草堂啊?
十八年啊,沧海桑田了都!
不,不对!
黄不易虽然容易不着调的,但他不笨!
“只是这样,会不会有点对不起上代堂主和夫人呀?”
“说什么呢?我们现在可捧的是现任堂主的碗!我们不过是按现任堂主吩咐办事,有什么对不起谁的!”
“婆婆所言极是。”
这些买主求荣的奴才,还挺会替自己开罪!
“情况都清楚了,先回寨子吧。”公孙琰欲带师妹离开。
“稍等。”一丝狡黠之光,滑过姜利之如夜般浓黑的双眸……
七日后,本草堂王掌柜并儿子富贵,腰缠万贯,喜滋滋回了沣县。不料一进家门,只见家徒四壁、一片狼籍。
招贼了?
贼也偷不到如此干净呀!
慌张穿过中庭,转进里屋,只见唯剩空床一张,老妇已然晕死床头。
两人急忙施救,好一会儿老妇人才醒转过来,见着终于归家的二人,哭天哭地嚎了起来!
此次打发丈夫儿子,上昌都求富贵,没想到啊没想到……
那夜院内异响,儿媳出门查看,只听一声“鬼呀!”便晕死过去,而自己慌里慌张的,更是摔断了腿。
次日儿媳醒转,说什么厉鬼索命,非要散尽家财保一家平安。
自己断了腿,哪里拦得住!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被儿媳给“散”空了!
真正儿个偷鸡不成蚀把米!
哭诉完,老妇又一头怄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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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利之夜访本草堂的次日,向众人宣布了新的计划:出发,上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