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李少傅之子——李元晖偷盗宫物?”这种小玩意儿丢了就丢了,他并不上心。但这李元晖竟然会偷盗宫物,他不信。
“儿臣最初也是不信的,奈何是在国舅生日夜宴上,大厅广众之下搜出来的。”晋王无奈答道
姜敖闻言默了默。
李元晖这孩子,打小就长得乖巧可人、聪明伶俐,颇有些天赋才情。他曾经是非常喜欢的,所以才将其选在太子身边侍读。然其长着长着,也不知怎的,却是与太子疏远了。这又令他极不满意了。他甚至一度怀疑他是不是与其老子相左,倒向了老二阵营。
“人呢?”
“已经畏罪自杀了。”
姜敖闻言沉默了,半晌才道:“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私盗宫物,按律该诛。少傅教子不严,理应革职。只是少傅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念其家门不幸,还望父皇宽大为怀!”晋王自然知道,自己老子哪里是问自己意见,分明是试探自己,所以一番话答下来滴水不漏。
两人正说着,却听屋外喧哗,不一会儿,正是太子挂着熊猫眼硬闯进来,后面跟着李圭璋、杨士绅两位重臣。
三人一进屋,齐刷刷跪了一排。
康福来本欲叱上一声“大胆”,但见这阵势,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李圭璋开口便替自己儿子叫冤;杨士绅则为自己儿子被李圭璋所扣,要皇帝替自己作主。两人都仗着自己得宠,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吵得不可开交。
眼看着杨士绅有伤在身,吵不过,便又要一头昏过去。姜敖大怒,顺手便将手中的茶壶掷向太子。
李、杨二人都是他的爱卿,爱卿怎能拿来撒气?
所以这种情况,他只丢自己儿子!
姜陵也不敢躲,一壶热茶悉数浇在其身,惹得康福来连忙拿手巾与其擦拭,还不忘大声惊呼:“呀!这都烫脱皮了!”
姜敖闻言,心中也是一痛,半晌才柔和了语气问姜陵:“老大,昨夜你在场,怎么回事,你来说!”
姜陵此时正头昏脑胀,没有主意。
前些日连着几天熬夜,身体早已吃不消,昨夜又是被李、杨二家闹了一宿。今晨想要讨个王力上人的锦囊妙计,却听王掌柜说王力上人昨夜遇袭、正在养伤,小书童说什么也不让人打扰。
接连发生的事,尤其是王力遇袭一事,吓得太子府里一众属官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一群废物难得意见一致地认为,不管是李元晖之死,还是王力遇袭,皆是晋王的反扑,纷纷劝谏不要再与晋王为敌。甚至有人提出不如牺牲田庆,与晋王讲和。
他们哪里知道,他们根本没有讲和的条件!
他们一心想着如何保全自身,自然想不出办法应付晋王的刁难。
姜陵惶恐,一种没了王力,便“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恐慌。
此时的他,努力定着心神,好不容易、沉着冷静地、说出自己冥思苦想出的说辞,“东西确实是在元晖身上发现的。但元晖他都以死名志了,想来定有什么隐情!”
“隐情?什么隐情?”晋王反问,带着诡异的、微不可查且一闪而过的笑意。
“元晖其人,品行纯良,肯定不可能干出偷盗之事……许是有人送的。”
“那难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晋王辩驳着突然话锋一转:“难不成是宫娥相送?”
姜陵听闻背心一凉,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