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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利之不记得怎么回的住所,只记得脑袋昏沉沉,姜娥的话在耳畔如同一百台复读机般不断地复读着。
她向一只鸵鸟,将头扎进被褥,又将耳朵团团捂住。但那话语仍然不停盘旋。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然惊起,已是肚子空荡荡。她一头黑线,好家伙,自己竟然能烦到睡着!
她摸摸肚子,翻身下床,即寻吃食去。
打开房门,见天已完全黑了。不仅黑,四下还静悄悄,再无丝竹之声,连晚宴都生生错过了。
不过,这难不倒她。她知道厨房的位置,白天便留心过,于是顺利摸了过去,并不知已被尾随。
“谁?”
黑暗中一声急喝。
姜利之立马矮身,准备撤。不知敌情,走为上计!
但是,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姐姐大人!”对方大喜。
姜利之也大喜:对啊,不是那傻小子——闾丘牧风还能有谁?
伴着一声响指,傻牧风点亮小厨房灯火。
“姐姐大人不在客舍,来此作甚?”
姜利之咧嘴笑,“你来此作甚,姐姐我便来此作甚。”
牧风只觉脸皮唰一下热到耳根,吱吱唔唔道:“本尊……本尊晚来无事,随便走走……”
“咕噜噜……”正辩解着,肚皮却不合时宜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姜利之忍俊不禁,并未嘲笑对方,只摆摆手,一边打开橱柜翻找吃食,一边道:“食色性也。深夜来这儿,还能为啥?干嘛不好意思承认?”不过一会儿功夫,便翻出一小桌子冷盘来。
她啧啧嘴,“原来‘仙家’也不能解决剩饭剩菜的问题呀!”她又在屋内寻了两圈,寻出半坛低度清酒,当水般先饮了一碗。
见牧风傻站着,忙招呼过来坐下,哄道:
“好、好、好,不是你饿了,是姐姐饿了。公子,还请赏光,赔姐姐喝两杯呗。”
牧风心头一暖。这些日子他可遭了不小罪,正有满腔情绪无出说,抬手也灌下一碗。
“姐!月女,她,她还好么?”
姜利之吃菜,眼皮都没抬,“好不好,你还能娶她不成?”
牧风一时失语,半晌回道:“等本尊突破到洞虚,打败爹爹,便废了那该死的规矩!”
姜利之放下筷子,凝神盯着眼前傻小子。这傻小子傻归傻,但修为精深、气度不凡,更有一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劲,或许是能成事之人。
但是……
她咬咬唇又道:“要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
牧风再度怔住。
姜利之继续浇凉水:“我们是人族,没有你们灵族那样长的寿命。十年二十年,月女她,大概孩子都该结婚生子了……”
良久的沉默,气氛低至冰点。
待到姜利之打了一个饱嗝,方才又道:“先别想那么遥远的事,摆在眼前的事还很多。有一件事我想问你,可能涉及天照院,不知闾丘院判可否俱实以告?”
牧风摆摆手,“什么院判,那都是之前弄来玩的。早不做了。姐姐大人尽管问,管它涉及啥,就算是天大的丑事,小弟定知无不言!”
嘭。
轻轻浅浅一声响,自窗外而来。
姜利之警觉,出门查看,牧风紧随。
两人前脚出门,后脚屋内便多一道黑影。
黑影一闪即逝,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