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那边一直密切关注着晋军的反应。没等到动静,心想,指不定对方气昏了头,现在正排兵布阵,明天一早见分晓。
谁知第二天,晋军还是依然故我,不紧不慢。秦军急了,又派出两名擅长模仿的军士,将昨日的声讨,惟妙惟肖的又表演了一番。这回是上午两场,下午两场,仍然不见反应。
如此情况持续了三天。
秦军再去骂时,竟被晋军将士嘲讽说:“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话题?同样的说辞,我们听得耳朵都长茧了。我们大将军根本不理会,你们省点力气留赶路吧。”
骂战军士气得不轻。回去跟长官一说,长官这才明白,原来骂战已经骂到对方烦闷,却未达到让人愤而出战的目的,白白浪费了三天时间。继续消耗,吃亏的是他们。这样下去,他们就会无功而返。
此次是君主亲率大军,如何丢得起这个脸?除非硬拼?可是,现在是天时地利都不在他们身上,贸然出战,到时损失惨重,危及君主安危,更是下策。左思右想,正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边,赵盾召集五将开会。例行询问了军情,交待军中纪律,强调战略意图之后,会议解散。
夜已深,月亮已经悄悄隐藏在云层之后。有两个人却无心睡眠,在说悄悄话。
“这样守下去,有什么意思?”说话的声音很低沉。
“这可是大战前就定下的计策。我军占据优势,守比攻好。”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回应道。
“战前就定下的计策?不就是那个臾骈说的,坚决不出战,将对方拖垮?”低沉的声音似乎很不满。
“你好像对臾骈将军很有意见?”沙哑的声音不明就里。
“不过是我赵家给他机会,他便处处献宝,偏偏我堂哥还非常信任他。要不是他,我早在“六卿”之列了。”低沉的声音恨恨道。
“臾将军位列“六卿”已有三年,并非此次新任,为何偏偏针对他?”沙哑的声音打破沙锅问到底。
“‘六卿’哪个不是功勋之后?”低沉的声音有点气恼。
“那倒也是。”沙哑的声音企图安抚对方,说道:“赵将军,事已至此,你就放宽心吧。你是赵家人,只要着力表现,熬上几年,还怕入不了“六卿”?大将军一定会关照你的。”
原来,声音低沉的,正是赵盾的堂弟——赵穿。
不久前,“六卿”又有一员空缺。赵穿得知之后,曾去找过赵盾,要求将自己纳入。不想,竟被赵盾一口回绝。回想当时的情景,赵穿仍耿耿于怀。
“堂哥,之前说是刚肃清“五君子”,不好用赵家人,以免落人口实。此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为何还不能将我列入?”在赵府,两人就是兄弟,而非上下关系。赵穿也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主题。
“是,那事已经过去。可是——”赵穿性情冲动,实在不太合适委以重任。赵盾想直接说破,可是又怕伤了他面子,只得婉转道:“你还年轻。你看看,你做个附马爷,每天斗鸡走狗,喝酒赏花,不是挺好的?你想打发时间,在宫中也有任职,全在你能力范围之内,轻松即可完成。何必一定要这掌管军事,行军打仗的苦差事?”
赵盾对赵穿最大的期望就是——安分守己的做个花花公子,别闯祸闹事就行。
“堂哥继承了伯父大人的事业,光宗耀祖。小弟我也想为家族事业添份薄力。花花公子游手好闲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如果堂哥总是用老眼光看我的话,我如何有机会成长?”赵穿知道,赵盾是吃软不吃硬,不能硬着来,只能软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