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对赵盾的骂战没有继续,只有零星几名军士和晋国的军士对骂。秦军说晋军胆小怕事,贪生怕死。晋国军士也骂了回去,说对方几次三番来战,总是讨不到便宜,净是晋国的手下败将之类。骂完之后,一切照旧:守的还是不出,攻的还是不敢攻。
这天,晋国的几员大将正聚在赵盾的营房。突然,军士来报,说是秦国使者奉君主的命令,请求面见晋军主帅。赵盾命人将使者请来。
使者客气的与赵盾打过招呼,开门见山道:“赵将军,我国君主命在下向贵国将军传个话,”说着,使者表情转为严肃,拿出一片竹简,对着照读,“两军对峙,旷日持久,无功而返岂不辜负两军远道而来的跋涉?好男儿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岂能虚掷战机?希望有机会打破僵局,跟大名鼎鼎的赵将军交个手,也算不虚此行。”
“这是贵国君主之意?”赵盾接过秦国使者递来的竹简。
“正是。”这名使者说着,又环顾周围,看向众将军,“连日坚守,气氛沉闷,局面无法打开。特邀将军出兵应战。”
“两军对垒并非一定要亮剑,或是杀个你死我活。但凡胜者,有形胜,有势胜。千变万化,并无固定模式。”赵盾说道:“我方不会为逞一时威风,贸然出战。请转告贵国君主,如果时机允许,赵某自然会出战。”
赵盾态度坚决,言简意赅,字字有力。秦国使者明白他心意已决,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转身回去复命。
使者走后,晋国众将便议论纷纷。
有的说,秦国君主实在幼稚可笑。两军对垒,谁规定一定要杀个你死我活才不枉来一趟?将对方意志消耗,最后物资匮乏,令其知难而退,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致胜的上上之选。
有的则说,秦军已是黔驴技穷。多次骂战无果,只得直接请求出战,可见他们的无奈和可笑。
只有臾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眉头纠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臾将军有什么想法?”赵盾看向臾骈,他的表情说明他一定有话要说。
“秦军不像是真的来邀请我军出战。”臾骈抬起头,直视赵盾。“首先,远道而来,不能辜负战机之说就非常牵强,不像是常年行军打仗之人会说的;其次——”
他像在回忆什么,皱了皱眉头,“战时使者,通常都是将领。此次秦国主帅又是君主,代表君主来传话,应该是意志坚定,眼神坚决才是。可是,此人却眼神闪烁,左看右顾,显然是口是心非。”
“那么,他们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呢?”想了好一会,臾骈深吸了口气,突然大叫道:“他们一定是准备撤退。”
“准备撤退?”在座的几名将军,异口同声的发出疑问。
“正是。”臾骈越想越觉得可疑,愈加肯定自己的判断,“从使者一进来,到他宣读竹简上的内容,与大将军的问答,一系列的言行举止都表明,秦军打算要逃。之所以说邀请我方出战,不过是故弄玄虚。”
“如果秦军要跑,我们该如何是好?”赵盾越想越觉得臾骈的猜测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