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濮解决了,西戎呢?”蔿贾说的胸有成竹,令尹斗般忍不住追问道。
蔿贾不慌不忙的说道:“不用与西戎正面交锋。他们的两路人马会师尚需时日。我们先派人攻取庸国,只要打败庸国,他们便会闻风而逃,不敢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最弱小最分散的一支,用心理战术令其知难而退。集中兵力攻取最强的一支。最强者被瓦解,中间那支自然迎刃而解。高,实在是高。”大夫苏从连声称赞。
昨夜庄王招呼苏从坐下之后,两人再无只言片语的交流。苏从在回忆辗转生死的余味,庄王不知在想什么。他不发话,苏从也不敢走。两人对坐到半夜。庄王似乎倦了,想要休息,发现苏从还在一旁,已经困到极致,摇摇晃晃的。于是吩咐侍卫送他出去。苏从这才算是正式告别死神,活了下来。
从鬼门关捡了条命回来之后,苏从仍心有余悸。楚王端坐在朝堂之上听政,他却恍惚未定。那个整日与莺莺燕燕为舞的君主,昨日还口口声声说要对他“斩立决”,今日竟然穿着朝服一本正经一脸肃穆的坐在大殿之上,他是既惊讶又欢喜。
大王终于肯过问政事,有他以死相谏的功劳,他为自己骄傲。就算真的死了,也是死有所得。同时,他深深吁了口气,庆幸自己死里逃生,仍然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直到大王发话,似乎已经决定迁都,他的魂才慢慢回到现场。迁都?文韬武略的文王,力排众议才选定的风水宝地,如此轻易就要放弃?眼见君主觉醒,国家有望,实是喜事一件。可是生于斯,长于斯,许多人事遗迹栖息在此。背井离乡,如何割舍得下?而且,迁都就能改变形势吗?他表示严重怀疑。
幸好,最后关头,他身旁的蔿贾站起来持反对意见。幸好幸好,开小差的只得他一人而已。
庄王的视线转向苏从。这个昨晚陪他痴痴坐到半夜的苏将军,似乎刚刚回过神。
庄王一进门,便收到一众惊喜的注目礼,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是苏从不一样。他的眼中除了惊喜,还有许多内容。他和庄王彼此打量之后,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若有所思,心不在焉。
庄王心想,他一定很后怕。昨夜凭着一腔热血,说了多少难听的话?现在冷静下来,才知昨晚自己有多冲动,有多无礼,估计还有点后悔。
明明在发呆,听到蔿贾说话,立马称赞不已,而且说得头头是道,反应实在够快。庄王暗暗点头,看向苏从,“这么说苏将军也赞成蔿大夫的提议?”
“正是。”苏从语气坚定,“蔿大夫之策,既可避免分散作战的不利,又能达到打击敌人的目的。”
“蔿大夫只说了如何让百濮知难而退,却不知怎样讨伐庸国?”司马斗椒没有直接反对蔿贾。可是,要战胜敌人,除了战略,还要有战术技巧,排兵布阵得力才行。他想知道,蔿贾计划如何打败庸国。
“要战胜庸国,必须联合秦、巴两国。”蔿贾不紧不慢,徐徐道来,“目前情况特殊,庸国又不可不除,只有借助外力,与他国联手。”一直以来,庸国的存在对楚国而言都是重大的威胁。如能趁机铲除,不仅可保眼前无事,对未来北上更是意义深远。
“秦国一直想往中原扩张,奈何不敌晋国。如今秦国的君主并无其父的雄心壮志,要他出手相助谈何容易?”令尹斗般紧蹙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