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今默默翻了个白眼,切,还生气,人又不是我杀的,本来他都可以摘得一干二净,要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想趟这趟浑水啊。</p>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p>
诸位长老谁也说不服谁,掌门似乎觉得在弟子面前吵吵闹闹有些不成体统,用力咳嗽了声示意所有人安静。</p>
然后对着陆时今和暮苍说:“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暮苍所为,本座还会去细查,在真相查明之前,你们两个都禁足在各自房中,不许下山,听到没有?”</p>
陆时今恭敬道:“是。”</p>
暮苍面色淡淡,无可无不可。</p>
掌门只当他是这几日经历了太多,年纪轻经不住事,所以反应有些迟钝,也没当一回事,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p>
暮苍蹭地一下站起来,连告退都没说,转身就走,陆时今连忙站起来,帮他遮掩解释;“掌门,林师弟他在暮苍那里受了不少折磨,所以心性有些变化,掌门莫怪。”</p>
掌门点点头表示理解,“你回去好好劝劝他,切莫钻牛角尖。”</p>
“是,弟子告退。”陆时今从正殿退出来,急匆匆追上暮苍,拽住他人,“你要去哪儿?”</p>
“离开这里。”暮苍冷冰冰道。</p>
陆时今:“你没听到刚刚掌门说什么了吗?他让我们留在山上禁足,哪儿都不许去。”</p>
暮苍瞥了他一眼,冷笑:“那是对你,又不是对本座,本座想去哪儿,何人能拦?”</p>
陆时今走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我在这里,你想去哪儿?我告诉你,你现在的身体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你必须留下!”</p>
“说到底,你就是心疼你的小师弟吧?”暮苍眼里闪过一丝痛色,不过稍纵即逝,“本座刚刚已经替他解释过,帮他洗清了嫌疑,甚至还跪了天清宗那几个牛鼻子,听你们在殿中对本座肆意辱骂,你还想要本座怎么样?”</p>
“我……”陆时今一时语塞,找不到理由反驳,刚才情况紧急,他没有其他办法,确实是忽略了暮苍的感受,听他这么一说,有些愧疚,低低道,“我也不全是为了林师弟啊,也是为了你,他好,你不也跟着好吗?”</p>
暮苍冷冷勾唇,自嘲道:“为了本座好?本座还真是受宠若惊,可惜本座消受不起,你还是留着你的好对你的林师弟吧。”</p>
这话里的醋味,都快酸死人了,陆时今岂会闻不出来。</p>
也真是心累,哄了一个还得哄另一个,陆时今颇有一种自己是个皇帝,嫔妃们为了恩宠争风吃醋让他难做的无奈。</p>
齐人之福可不是那么好享的!</p>
“本座走了,你好自为之。”暮苍没等到陆时今说些好听的哄自己,醋意更盛,冷着脸拂袖而去。</p>
陆时今反应过来,连忙从后面拉住他的衣袖,顺势抱住暮苍的腰,“不许走!不许走!”</p>
“陆师兄!林师弟!你们——”席思源远远看到陆时今和暮苍的身影,兴致勃勃地走过来,刚叫完两人名字,就看到陆时今抱暮苍腰的这一幕,剩下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目瞪口呆。</p>
陆时今听到有人过来,连忙松开暮苍,理了理鬓发,转过身一本正经地问席思源:“怎么了,二师弟,找我何事?”</p>
席思源咽了下口水,“那个……我是来替掌门传话的,掌门说,你们虽在禁足,但也不可荒废修炼,每日也得和正常弟子上早课晚课。”</p>
陆时今含笑点头:“好,我明白了,谢谢你二师弟。”</p>
席思源忍不住看了眼背对着他不肯转身暮苍,总觉得林师弟的背影透着一股别扭劲儿,忍不住问道:“林师弟他这是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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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今笑笑,轻描淡写道:“没事,小孩子闹别扭,哄哄就好了。”</p>
哄哄……同样都是师兄弟,怎么没见过大师兄哄过别人?</p>
凭他席思源多年以来阅话本无数的经验来说,一个男人肯哄另外一个男人,不是亲爹,就是亲夫!</p>
席思源再看向陆时今和林均尘的眼神就带上了深意,自发脑补出了一部,师兄弟同时深陷魔爪,于患难中产生禁忌之爱的伦理大戏!</p>
陆师兄和林师弟也真是可怜,遭受了那大魔头暮苍的荼毒,幸好他们相互支撑着走了过来。</p>
席思源激动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恨不得马上与人分享他刚发掘出来的大八卦。</p>
“好,那我就不打扰陆师兄和林师弟了,你们聊,你们聊。”席思源微笑着挥挥手,识趣地离开了现场,走路的背影莫名带着雀跃。</p>
陆时今等席思源走远,拉住暮苍的手朝自己卧房的方向走:“走,跟我来!”</p>
到了卧房,陆时今将人拽进去,反手把门关上。</p>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暮苍立在当地,不咸不淡地问。</p>
许久未归,房间里的摆设都蒙了层灰,陆时今气得连自己会法术都忘了,直接拿袖子擦了擦长凳,一屁股坐下来,拍桌怒道:“你不觉得你很幼稚吗?你在吃谁的醋?你自己的?我都说了,刚刚那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要曲解我,我冤不冤?”</p>
“你冤?”暮苍负手在身后,袖中的手握紧了拳松开,松开了又握,努力克制着怒气,道,“昨晚你和你的林师弟做的好事,也都是为了本座好?本座也要领你情是吗?”</p>
陆时今:“……”这也不能怪他,妈的,谁知道人格说换就换,一点征兆都没,要是早知道,打死他都不可能说那些话!</p>
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捉奸在床,为时已晚……</p>
“那个……其实吧,这也不能怪我。”陆时今一脸无辜道。</p>
暮苍怒极反笑,“不怪你?怪谁?哦,本座知道了,都怪本座,本座就不该那时现身打搅了你们的好事,对吗?”</p>
“你也不用把话说那么难听吧。”陆时今无奈,“不管是你还是林师弟,我都把你们看作是一个人,我没有偏爱谁也不觉得自己对不起谁,你们搞自我分裂,也不能非逼着我在你们中间选吧?”</p>
“他是他,我是我,”暮苍站到陆时今房中的大铜镜前,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若是我们不在一个身体里,你必须在我们中间选择一个的话,你会选谁?”</p>
来了来了,送命题它来了!</p>
不过这道题以他陆时今的智慧,绝不可能答错!</p>
还用想吗?谁在选谁呗!</p>
“你!我会选你!”陆时今望着暮苍,果断地道。</p>
暮苍在镜中对上陆时今的视线,怀疑地挑眉,“真的?”</p>
“真真儿的,比真金都真,比珍珠都真!”陆时今拍拍胸口,“你若不信,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p>
“这倒不用,”暮苍转身,视线移到陆时今心口处,似笑非笑道,“我自然有办法验证你对我是否真心。”</p>
陆时今右眼皮跳了下,总觉得暮苍笑得不怀好意,“什么办法?”</p>
暮苍神神秘秘扯了下唇,并不回答,在他房里的蒲团上坐下打坐,“本座要打坐练功,没什么事不要打扰。”</p>
陆时今:“……”</p>
暮苍一直在房中打坐,陆时今不确定他再睁开眼时会变成谁,也不敢乱走,只好陪着他留在房里。</p>
到了晚上,暮苍半天都没动过的身体终于睁开了眼,陆时今都躺在床上睡过去了。</p>
暮苍从蒲团上起身,本打算走到陆时今床前把人叫醒,路过那面铜镜时,无意往上面扫了眼,脚步顿时停住。</p>
那铜镜并没有倒映出他的影子,而是演绎出了另外一个画面。</p>
镜子面前站的人是他又不是他,眼神冷厉不羁,嘴角挂着淡淡嘲讽,他问陆时今:若是我们不在一个身体里,你必须在我们中间选择一个的话,你会选谁?</p>
陆时今坐在旁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你!我会选择你!</p>
随后,画面荡起一层水波,镜中人全都消失不见,铜镜又恢复成了铜镜。</p>
这是幻象?还是他在做梦?</p>
……</p>
陆时今有心事,所以睡得很浅,在睡梦中察觉到有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立即醒了过来。</p>
刚睁开眼,头顶就罩下一片黑影,男人滚烫的呼吸落在他脸颊上,有些急切地吻住了他的唇舔舐起来,舌尖伸进陆时今口中,急于夺走里面的每一丝空气。</p>
“唔……”陆时今感觉呼吸困难,用力推开男人起身,借着昏暗的烛火,看清了那人的眼神,不确定地问,“师弟?”</p>
林均尘没回应,再度倾身与陆时今吻在一起,喃喃道:“师兄,我想要你。”</p>
陆时今:“……”这家伙刚醒过来,不问白日里发生了什么,不问自己为何会在此处,一出现居然就是想跟他上床?</p>
少年你是不是也太急色了点?</p>
不过林均尘这样没心没肺,总归比他刨根问底地问这问那要好,这两天陆时今编理由编得他脑细胞都死了不少,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来跟林均尘解释他间歇性失忆的事了。</p>
“师兄,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林均尘将陆时今抱起来,走到铜镜前面,陆时今搂着他的脖子,不明所以地问,“玩什么游戏?”</p>
林均尘将陆时今放到地下,扬袖一挥,铜镜上清晰地浮现出两人的身影,但却又不像是他们,因为外面的林均尘还没动做,而镜子里的林均尘已经把陆时今的衣服脱完了。</p>
“这是怎么回事?”陆时今惊奇不已。</p>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镜随心动’。”林均尘看着铜镜里两个交缠的身影轻笑一声,在陆时今耳边道,“镜子里投影出的画面,会是人心里所想,比如现在,我就想像镜子里对你那么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