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霁独自在化工厂不远处的哨站里过了一夜。
哨站角度倾斜墙体临危,从外观上看起来和危楼没有什么区别。
对特殊力场的调查持续到了凌晨依旧没有任何头绪,便找个角落眯了会。
次日傍晚才被手机的震动吵醒,消息堆积成山且只能通过屏幕完好的少部分界面看出消息来源,看起来乔纳森和理纱等人都还活着。
郑霁也没有把这抽风的信号当作一回事,既然恢复了,那也没必要深究。
他哨站外探出了头,原先成为废墟的化工厂二次坍塌后形成了不小的深坑。
抢险的施工队才刚到这里,表面上看起来他们十分勤奋,但实际上光是搬运工具就花了一整天的时间。
毕竟队里是按天时算钱的,每天工资的金额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相对地接到商单的概率并不特别高,一年中能有忙活四五月都算不错的业绩。
现在麦德林的房地产等同类型产业几乎饱和,主要发展方向开始朝服务、旅游业转变。
也就偶尔接接这种郊外的轮番作业,现在能多拖一天那就能多收一天的工钱,何乐而不为。
看着队伍准备离开,他也趁此机会下去带了个安全帽混了波眼熟,顺带以外来务工的劳动者形象获得信任。
最终搭上了顺风车,借此免去了在不同街区间贸然行动的麻烦。
车从蔚蓝星海开往黄金之风,两位老哥的身份同样是外来务工的劳动者。
卡车驾驶室遍布着汗水与青柠檬汽水的味道,两位老哥同这自来熟的兄弟说着他们的过去。
他们曾经也是少年,在家乡务工时也是老实听话,没有一丝丝改变。
可惜就是因为轻信老板给他们画的大饼‘干3000的活做9000的事你将得到成长与经验’与那些早就蓄谋跳槽的聪明人相比,他们在高强度的工作十几年后只剩下了过度透支的身体与那因物价上涨后四千块的工资。
老哥们们各自含着泪有说有笑,端出了饼干就分给郑霁这位刚认识没半小时的兄弟。
新月升起。
卡车驶进了黄金之风的街区。
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不出户,可见的商铺都已经关门歇业。
周围的夜灯忽闪忽闪,怪异得可怕。
居民楼偶然亮起的灯光在细碎的责骂声中熄灭了,像是在寄忌讳着什么。
反常情况与恐怖气氛让人感到十分不对劲。
就在下一条巷口,像是有液体在向下水道渗透着。
那是血液。
一位男子用围巾蒙着面,半身被鲜血染红,右手挥舞着流星锤还滴着血。
那条街巷的灯光很暗,直到他走到中央时负责驾驶的两位老哥才紧急刹车。
原本按照他们的性格,现在是准备得啵嘚啵嘴皮子好好说教说教。
可毕竟是普通人看到对方瘆人的模样也不免感到心中发慌,甚至都没有发现郑霁偷偷下次了。
“诶。”男子的双眼放空甚至还有了些痴呆样,看着面前的卡车,就像小孩般疑问了半天。
就在老哥壮起胆按下喇叭的刹那,喷涌而出的口水瞬间就从男子的围巾里渗透了出来。
“我是——火车王!”男子怒喊着,将手中3寸大的流星锤挥出并在最高点的位置,锤端的部分放大了五倍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