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黑暗的山路上飞驰,教授已经被转移到后座的车床上躺好,我坐在旁边照看,唐婉开车,没有人说话,车内车外都安静的可怕。
目的地是新化县人民医院,距离大概70公里,可是现在是深夜又是狭窄蜿蜒的山路,所以到医院至少也要一个半小时,而且教授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太过颠簸。
唐婉手里没有任何检测仪器,即便颈部和双手紧急消毒止血以后她给教授号过脉但是也没办法准确判断出是否有严重脑震荡和颅内出血。
教授一直高烧半昏迷,这不是最坏的结果可也绝不是是那么好事情,我在旁边正在给他用湿毛巾进行物理降温,这个方法虽然笨拙可是简单有效。
让我最担心的是教授整个过程几乎没怎么说话,他不是不想说而是好像说不出来的样子,唐婉医生也没有跟我解释具体情况,只是快速联系了新化县城一个医院里的熟人让那边做好急救准备就开车开始下山。
我的内心不安又感激,不安的是教授情况危急,感激的是唐婉跟我在一起,倘若是我一个人进山搜寻那么我一定不会重新返回停车场也不会开车上山。即便同样找到了受了重伤的教授也无能为力,只能找有手机信号的地方打电话求救,我十分相信自己那点有限的野外救生手段根本不会起什么作用,弄不好教授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不光如此我自己也很可能受到野猪群的致命攻击。
唐婉没跟我解释是时间紧迫,她紧急处理之后第一时间联系新化县城医院然后又给师母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期间根据师母的遥控指挥又做了一下二次处置,最后才开车下山。
出发前医生大小姐只跟我说了两句话:用毛巾物理降温同时密切观察沈老师的机体反应情况,我姐正连夜赶来。
车子在巨大黑暗包围的原始丛林的小路上摇晃着前行,因为这不是专业的救护车所以我同时还要负责用双手固定教授的身体,下山的路不好开躺在后排车床上的伤员更加难以稳固,我不得不用安全带做了个简易的十字花绑带临时稳定住教授来回摇晃的身子。
又担心安全带勒的太紧随时观察调整长度。
我自己的身体也不稳定也是东倒西歪的,而前面开车的医生大小姐根本顾不得我们后面的情况,快一分钟到医院教授就早一分钟脱离危险,反之亦然。
所以弄得我手忙脚乱跟打架一样,狼狈极了。
“高烧加重了么?唐七。”
“我低估了山路的陡峭和狭窄,夜里下山跟白天上山差别很大,按照现在的速度我们到达医院至少需要两个小时。”
“所以你必须持续给沈老师降温……还有……随时查看出血点是否重新出血。”
“你还要再撒泡尿给沈老师喝下去。”
前面的话我都能理解,后面的话我真的无法理解了,其实唐婉跟我说这话也很费劲,她是临时停车回过头跟我做紧急交流的。
车里的那盏灯始终开车,这样我不但能基本看清楚教授的身体情况和机体反应,也能大概看清楚唐婉的唇语是什么意思。
“教授的体温没有特别升高还是刚才的温度,我会时刻观察每一个细节……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尿了……尿能代替输血么?”虽然很尴尬可是我还是得快速沟通清楚才行。
“这是紧急情况下就地取材的紧急办法,尿能活血化瘀,跌落难免会有淤血,疼痛,尿可以活血止疼并且迅速补充新血。因为尿所含的矿物成分、激素成分、有机成分与血是一样的。尿就是血液过滤下来的,所以喝尿补血最快。”
“以前中医出诊过程中遇到产妇大出血,都是先喝两碗童子尿,好在你的尿还是童子尿所以沈老师缺血的情况才暂时得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