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猜测很快就被推翻了,原因是它们仅仅只是出现在积石冢冢界石墙的内侧,是一排排一圈圈整齐地排列着的,数量多达数百只。因此这些陶筒只能是用于宗教祭祀的专用陶器,而不是普通的生活用品。
可我仍然不死心的觉得这不能排除这些陶筒就是陶器座的可能,不过它们不是厨房所用的陶器座,而是专们用于放置供品的陶器座。
想象一下五千多年以前,这些陶筒每一只的上边,其实原本都放着一只陶钵或者陶罐,来这里祭祀的人们,都会十分虔诚地向陶钵或陶罐里放入自己带来的供品,这些供品包括各种可食用的坚果,可能还包括肉类。
这些供品理所当然会成为看守或者是管理积石冢的僧侣或者巫师们的食物,他们就住在离此不远的山梁上。
除了举行各种祭祀活动、祈雨、偶尔用巫法为信徒们治病之外,一些巫师特别是女巫,还是制作陶器的高手。当然,现在的考古结果是积石冢里的陶筒占了绝大多数,而陶钵或者陶罐只是少数,这可能因为积石冢在荒废之后,几千年了,具有实用功能的钵和碗、罐逐渐被路过这里的人拿走了,而无底的陶筒因为太笨重并且实用功能不大,因而遗留下来。
我是教授的学生,仿佛天生继承了教授的天熊研究,同时我也没有更加不会放弃自己感兴趣的那一部分,因为我正青春年少,尽管我是个聋子。
中华文化中一直都是师徒如父子,我跟教授之间的关系和相处方式其实像极了传统的典型的中式父子。
教授是严厉的,不讲道理的,一言堂的,我内心深处则是反抗不满和调皮。
在一个月前我唯一需要寻找和担心的还只有我的母亲,眼下我要寻找和担心的人变成了五个,我相信宿命又不相信命运,因为不管什么样的命运,好的坏的都需要自己用双手去创造,不可能守株待兔也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只是有件事很奇怪而且我依然记忆犹新,教授在我入学的第一天晚自习找到我,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晚上,然后没头没尾的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乞丐的故事。
相传乞丐的祖师爷叫范丹,而范丹是陈州人,所以陈州很早就有了丐帮。
乞丐白天乞讨,夜晚只靠一身破衣。夜间冻醒了,到庄户人家草垛上偷点麦草,放在墙角处,点火烤墙,等火熄墙热,就靠在热墙处度过后半夜。
而相比之下,入了帮的乞丐就好过不少,因为他们有帮堂。帮堂多设在大庙内,地上铺有麦草,被子少了可多人合盖。人多热气大,不知不觉就度过了寒冬。
但乞丐入帮也不是那么轻松,首先要孝敬帮主,接着是插香入盟。初入帮,并不让你进帮堂,而是先让你住进破庙里受冻几夜,等尝足了单干的苦头,才让你去帮堂里享受温暖。
分住的那几天,还要试验入帮乞丐的乞德和人品,目的是怕“引狼入室”,影响帮内的团结。
这一年,从皖地过来两个乞丐。这两个乞丐都姓张,一个叫张能,一个叫张水。张能、张水都很年轻。他们来到陈州地,按规矩拜了帮堂,要求让出几日口粮,拜过山祖,已不算侵略,也就是说获得了在陈州讨要的牌照。
帮主一放“码”,弟兄们便知来了新人,再不去找麻烦。不料两位乞丐兄弟讨了几日,觉得能混饱肚皮,便不想走了。不想走就得申请入帮,因为不入帮仍是“客人”,而客人是不能住久的。
张能、张水紧讨几日,攒了礼品,首先孝敬帮主。看二人入帮心切,陈州丐帮帮主答应了他们,插香过后,就按照帮规让他们先住进城东关的两间破庙里。
东关破庙也是丐帮的地盘。庙很小,只三间殿堂,敬的是财神。开初香火颇盛,岂料越敬财神越穷,便少人敬了。神有人敬是神,没人敬就成了泥。庙无人修,天长日久,连财神都成了乞丐。
张能、张水住进破庙的时候,正赶寒冬腊月天气。兄弟二人在庙里冻了一夜。第二天,天亮刚想出去讨点热汤撵撵寒气,不想却被人围了,说是此处夜里遭了贼,二位是生人,令人可疑,先进庙里搜一搜。张能、张水没做亏心事,自然不怕搜。岂料来人进庙一搜,竟然在香炉里扒出了十多锭白银。张能、张水一看,目瞪口呆。人们大吼一声,绑了两个乞丐,说是还缺两锭白银,要求交出赃物。
张能、张水大呼冤枉,跪地求情,阐明自己清白。庄户人哪里肯信,定要带二人去见官。不料这时候,帮主来了,帮主先作了一圈揖,然后赔笑说“这两位是刚入帮的兄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望诸位看在我的面子上,饶恕一回,损失银两照赔不误。”有陈州帮主说话,众人熄了火气。帮主让人掏出银钱,赔了失主,然后问张能、张水说“二位坏了规矩,如何办?”张能、张水怕再犯众怒,只好吞下苦果,乞求帮主开恩。帮主冷了脸说“乞丐虽穷,但人穷志不穷!念你们是初犯,宽处为怀,五日内不得外出乞讨,闭门思过!”帮主说完,带人走了。
帮主说话,一言九鼎,如偷着外出讨要,被抓住必定断腿。张能、张水懂规矩,坐在庙里又冷又饿,脑际间闪现着往日饱肚的情景,口水直流。
张能对张水说“兄弟,五天不吃会饿死的,得想想办法。”张水想了想说“咱还是回老家吧!”
张能长叹一声说“回老家那怎么行?老家遭了灾,比不得陈州!若我们熬过了这几日,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张水听后,觉得有理,颓丧地说“只怪咱们平常不攒体己,若腰中有钱,就去买些吃的、喝的,暖暖身子!”
张能一听到“钱”字,陡地亮了眼睛,对张水说“那帮人不是说还差两锭银子没找到吗?咱何不找找?”
张水泄气地回答“唉!你听他们胡说!哪里会有贼人,分明是陷害你我罢了!”
张能摇摇头说“不会的,咱们两个叫花子,与他们无仇无冤,他们是不会陷害我们的!”
张水望了张能一眼,讥讽道“哥,你真是死脑筋!你想,贼人难道会把银子埋在这里,只拿两锭银子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