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就这么过去,第二天一早我是被顾青叫醒的,我睡的出奇的香甜连噩梦都没有一个。当我睁开眼打了个哈欠站起身的时候突然发觉不对,车厢里少了教授和两个孩子只剩下我们两个。
我顿了顿没有出声,我在等待,这个时候更是比拼耐力的时候,昨晚在我熟睡的时候一定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否则教授和两个孩子不会凭空不见。
“唐简,你回去继续实习吧,沈老师已经走了。”顾青的声音低沉而低落,好像她比我还要伤心难过。
我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看,她的眼神稍微有些慌乱下意识的避开,“没用的,沈老师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你不能跟着,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等以后合适的时候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
她不光慌乱还有点着急,显然昨晚她跟教授背着我制定了一个完整详实的驱赶计划,教授明知道我在赵宝沟的处境极其危险却还要坚持要我马上回去。
其实我回去也可以,但是总得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为什么这样才行,否则我是不会回去的,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我并没有用更强硬更极端的方式来面对和处置而已。
“虽然有些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沈老师这样做是在保护你。”顾青见我一直不说话继续增加筹码。
这种说教效果并不好,顾青并不是一个善于说服别人的人,相反她自己反而是一个很容易被别人说服的人,而这一点正是我所要利用的。
无声是一种威胁,顾青正在逐渐感受到我的无声威胁,这件事是我一直所擅长的,她用力咬了咬嘴唇,“我爷爷参与过牛女神庙的挖掘,他就是个农民。”
这才是我想要的答案,果然顾青并不简单,果然掌握着我不知道的秘密。我选择重新开口,“这件事教授也知道了是吧”
“教授要去的地方一定是牛河梁和东山嘴,他跑不掉。”
我胸有成竹的样子,故作成熟,我跟顾青之间的心理战依然在继续。
“还有你不会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任何人带走,所以你的孩子就在别的车厢里由教授看管。顾青,我不是你的敌人更不是盗墓贼,你不需要对我进行防备。我跟教授之间也不存在多大的矛盾,只是在某件事情上看法观点不一致。”
“去把孩子和教授叫回来我们一起跟你回牛河梁。”
我努力的掌控着场面和心理上的双重主动,这是我可以做到的,顾青要比巴尔思阿日善好对付多了,因为顾青从来都不想要我的命。
顾青被我说的有点动心了,我还不清楚她知不知道师母和唐婉的事情因此不便多讲,顾青抬头下意识看向绿皮火车外面,外面的风雪正大,雪量具体什么时候增大的我并不知道,那时候我在舒服的睡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沈老师好像一直在防备着不愿让你跟着,我真的搞不清楚,我回牛河梁本来只是要处理自己的事情,不是别的。”顾青继续袒露自己的境况,这对我很有用,她说的实话越多我掌握的情报就越多,掌握的情报越多就越能把互不相连的点连接成线,然后再把线汇合成面。
“算了,我还是把沈老师叫来你们两个解决问题吧。”顾青说完转身出去了,车厢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
顾青有可能真的去叫回教授跟我当面对峙也有可能一走了之,跟教授和两个孩子撇下我一走了之。
我没有去追,我选择等待,即便冒着极大的再次被教授抛弃扔掉的风险我也还是选择等待,一个人安静的在车厢里等待。
重新见到母亲的途径一直都有两条,一条是满世界的寻找,一条是安静的在原地等待,十几年了我选择的都是寻找从未静下心来等待,现在,我想,是时候学会等待了。
教授可以逃得了现在逃不了未来,他总要正面面对我总要给我一个答案一个交代。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教授没有来顾青也没有回来,一去无影踪,突然想起母亲离开的那天也是清晨,只是那天并没有下这么大的雪。
我的心没有越来越乱而是开始真正沉静下来,继续等待。
大约1个小时后教授重新出现在车厢当中,他的身上存了不少积雪,进来下意识弯腰低头双手拍打。
他一定在风雪里走了很久或者站了很久。
我看着他迎着他的目光,他的目光冷漠而冰冷,根本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视我为子的教授,他也盯着我的眼睛,“为什么还不回去你要知道什么”
我决定开始正面问问题,我有三个问题,存在难易顺序,我从最容易的一个问题开始询问,“你要我回西拉木伦河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教授虽然一身冷漠但是他稍微犹豫了一下以后决定正式回答这个问题,“红山文化遗址是龙与花结合的中国文明,我把这次田野考察交给系里最优秀的毕业生来完成。”
我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教授居然用这种萧杀的语气来表扬我
他变了,跟原来真的不一样了,我不再追问,对于这个答案我基本满意,哪怕我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里面一定还有更为隐秘的原因。
我很快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难度也随之增加,“师母和唐婉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