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再次始料未及的是,臻香阁居然在半个时辰后就将马玄通邀请到了厅堂内。
东风国不大,都城方圆不过十里,所以马玄通来的很快。众人不觉愕然惊讶,一个个眸色微凝,秦凤仪也不禁扬眉,心中唏嘘感喟:好一个臻香阁老板,连为陛下服务的宫廷画师居然说请来就请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的?自己以后得多要亲近亲近,若是能傍上这样的人物秦家必能发达。
夹袍男子见礼道:“马大师,今天请您来主要的目的是想请您辨别一下这幅《狗马图》到底是真迹还是赝品?”
马玄通身着宽袍大袖,仙风道骨。他一听此言,眉头扬了下,道:“《狗马图》乃世间名作,没想到你这里居然能得到此画?”
他说着,步履缓沉地来到画前,端详了半晌,突然问道:“臻香阁是如何得到这幅画的?”
“偶然得到的,”夹袍男子忍不住又问:“怎么?大师认为这幅画有蹊跷?”
马玄通连连摇头说:“怎么会?这是幅真迹。”
秦凤仪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惊愕道:“马大师,你确定?”
“自然确定无疑。”马玄通道:“凭我五十年对字画的研究,这幅画的确是出自耶律忠言的手笔。”
他的声音果决,沉劲有力,让人无法置辩。
秦凤仪眸色一苦,凝眉沉思,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儿来。
楚昭儿道:“秦大小姐,你也听到了,这一幅果真是真品。好巧不巧让我给猜对了。”
秦凤仪的手磨着手中的玉扳指,突然说道:“不对。”
楚昭儿一愣:“这幅《狗马图》乃是真迹,是马大师亲口说的,有何不对?”
秦凤仪突然笑了,十分粲然,看得楚昭儿心弦轻震。
她看着秦凤仪那张充满自信的脸,整个得意的情绪全部写在了脸上,仿佛自己是胜者一般,感到十分怪异。
“秦凤仪,你又要耍什么幺蛾子?你已经输了,快将玉韘还给我,然后滚。”
秦凤仪这才敛眸,但表情仍然轩轩甚得。
“楚昭儿,我说不对就是不对。”
“哪里不对?你这是在质疑马大师?”
秦凤仪哼笑:“这倒不是。我没有质疑《狗马图》的真假,我质疑的是你给我的这个玉韘。我以为你会多好心,竟然愿意将玉韘放在我的手里。原来,这破东西是假冒的赝品,是泥做的。”
楚昭儿淡定道:“可是你已经答应了可以让我用这块玉韘做信物抵押给你了。”
秦凤仪更是愤懑:“狡辩。我即便再傻也不可能答应你用这个泥做的东西跟我打赌,你分明是诈骗。《狗马图》也好,东珠耳坠也罢,哪样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你用这破扳指就想跟它们当作等价信物,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不是太无耻了?你本身就是个穷鬼,贱奴,逃兵,如今还成了骗子,你……你太卑鄙了。不行,你这个赌约我不能承认。”
楚昭儿幽幽说道:“你这是公然耍无赖喽?”
夹袍男子冲她行礼说道:“这位姑娘,你用假玉韘做信物赢得打赌的资格的确涉嫌欺诈,秦小姐是可以反对的。”
秦凤仪一见有人为自己撑腰,登时得意了起来,指着玉韘说道:“大家看,这块玉韘不过是陶泥烧制而成,外面刷了一成油彩,我这就让你们看看它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说完用力一掰,玉扳指登时断成了两截,里面露出的颜色果然是黑色的陶泥。
楚昭儿眸子一瞪,眼底闪出一丝恨意,指着她怒道:“秦凤仪,你可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