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他们看到躺在地上浑身被血灰包着的楚新时都吓得骤然闭上了嘴,改用鼻孔喘气儿了。一个比一个老实,刚才的耀武扬威瞬间消弭殆尽。
楚思赢看到这种情形暗忖着必须得凝聚住士气,如果不然万一真被楚昭儿闯了进去立起上了楚思冕的牌位,到时候朝廷降罪下来虽然楚昭儿必死无疑,他们也肯定得殃及池鱼。
这毛丫头不知道犯了什么邪病?你跑就跑了呗,找个地方苟且偷生岂不好?非得回来,而且还要堂而皇之的给父亲上坟,自己作死还连累本家,真是岂有此理?
他见楚家亲族一个个都垂着脑袋,如同打蔫的衰草,就硬着头皮冲蒙放喊道:“恶汉,别不知天高地厚,看看我们楚家人有多少,快带着那楚家的孽子滚远远的。”
其实就凭楚家的这些虾头蟹脑的族人若动起手来还真不是蒙放一个人的对手,他可是在战场上勇冠三军以一敌百的主儿。
楚家人见蒙放一脸凛然,肃毅威仪的样子仿佛视大伙儿为草芥一般根本没将楚家人放在眼里,反倒一个个神色紧张起来,心里都挺含糊的。
楚昭儿仿佛没听到楚思赢的话,她容色不变,微垂着眸,只淡淡地吩咐蒙放说道:“别管他们,做你该做的事儿,去抬棺材。”
“是。”
蒙放转身大步流星地来到板儿车那里,双臂一用力竟然将黑皮棺材抱起扛在肩膀上。
那棺材连同里面的尸体足有几百斤重,蒙放却面不改色,步履铿锵。
他迈着宽大的步幅笃笃地来到门口,楚思赢等人抿了抿嘴唇,神色比适才更加紧张了。就在蒙放踏过门槛的一瞬间,楚家的子弟自动地闪出了一条道路让他走了出去。
蒙放扛着棺材一路毫无遇阻的走进了亨堂,将棺椁放置在郑重。
亨堂内供有列祖列宗的画像和牌位、香火。
不过香火并不旺盛,想是楚家败落之后无钱供奉的缘故。
楚昭儿将父亲的灵位恭敬地放置于神龛内,又从随身携带的包裹立取出名贵的巴兰香点燃,软细的烟柳飘然四溢,登时香气满室。
门外的楚家子弟纷纷看得惊讶,颇觉奇怪。
楚昭儿哪儿来的这般名贵的巴兰香?要知道在香烛铺里一根巴兰香可是要卖五两银子的啊!楚昭儿一介逃犯怎么可能买得起?
而且,她回来之后也变得颇为奇怪。过去楚昭儿在楚家还发迹时显然是个骄傲的姑娘,喜欢别人拍马屁,大大咧咧的对谁都没有戒心。
现在分明是另一个人啊?
眼睛里像长了刀子一般,如此厉害?
还有那个黑铁塔一样的虬髯客到底是什么来头?那样厉害?
楚思赢寻思着:该不会楚昭儿从秦家逃跑之后结识了匪类吧?人变得暴力多了?
他暗暗留心观察一边沉眉朝一位楚家子弟努了努嘴,又看了看西南方向。
楚家子弟会意,立即朝那个方向跑去。
那是秦霄贤府邸的方向。
楚思赢打算将楚昭儿到来的事情禀告秦霄贤,一来让他派人来对付楚昭儿带回来的黑汉子,并将楚昭儿抓回府里去继续当罪奴,二来也可以邀功是他通风报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