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儿倏忽被他问得一哑,顾欢清又说:“我刚才想或许是林老板中毒太深看模糊了,将你识做了公主,可转念一想这太荒唐了。公主已经遇刺身亡,你们都知道,他为何还会认错人?”
顾欢清莫名不解地望着楚昭儿,四目相对,楚昭儿抿了抿嘴,不知是否该将事情的真相告诉顾欢清。
她目光锁着对方的眼瞳,忧虑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是公主恐怕还会多出不少麻烦,况且顾欢清也未必能明白。
但这事儿也不能再干拖下去了,不是关乎自己跟顾欢清的婚事,更重要的是刺杀翠烟的那股神秘的势力让她隐隐怔忡。
不管那股势力来自何方,多半跟大周有关。楚昭儿寻思须臾要快些报了家仇,然后速速离开东风国返回大周去处理她现在身份的事情。
如今的她拥有两个身份,同时也身兼两份压力。
除了家仇还有国责。
楚昭儿仍犹不绝,正待如何开口时,就听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紧跟着就听见陈渊的声音喊道:“你们不能进来,不能进来……”
随着呼喊声,一群官兵叫嚣着闯了进来,手中嘡啷之声不绝于耳,仿佛是来抓人的。
蓦然见一群提枷官兵撞进了自己的视线,顾欢清惊得脸色森然一白。
楚昭儿见来者不善,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楚昭儿,我是来抓你回去的。”
官兵人群随着声音闪开,一脸阴骘的秦霄贤走出来说道。
他眉间沉黑,满脸凶恶,一副要把楚昭儿吃掉的模样。
楚昭儿明白他所说的回去是指秦家,问:“我现在是平东公主的,你凭什么抓我回去?”
秦霄贤凛然道:“就凭东风国的国法。你是罪臣后人,皇上亲自下的圣旨罚没你为我家的家奴,你却偷偷逃走了,难道我不该抓你回去吗?”
顾欢清知道即便公主权势再大,秦霄贤手握着楚昭儿的卖身契,官司就是打到天边也是对方占理。莫说现在公主已经死了,就是活着恐怕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袒护这种行为。
他说道:“秦大人,您且稍安勿躁。楚昭儿只是一介宫女,用不着您这般兴师动众吧?您放心,我如今认得一位商人,他姓林,富可敌国。只是他现在受了伤,待他将养好了,我一定让他拿出一笔巨款替楚昭儿赎身。”
秦霄贤嘿嘿冷笑,说:“你以为给了钱就能赎她的身?多少钱也买不回我女儿的自由。”
楚昭儿早想到了这些,抿嘴幽幽冷哂道:“公主刚刚驾崩你们就开始对她的属下下手了,东风国真真是好国风。只是钱沣他这么做也太不把平东公主放在眼里了吧?”
秦霄贤指着她喝道:“你少用平东公主压人了。我抓你不是凭皇上的圣旨,而是我手里有你的卖身契。按照法律你还是我家的家奴,国有国法,这样的证据任事哪邦哪国也会认定老夫做的对。”
他双目炯炯,肃厉沉着,俨然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架势。
楚昭儿道:“如此说来,钱沣不知道你做的事情,秦大人是自作主张喽?”
秦霄贤道:“不,陛下知道,这些衙役都是京都府尹手下的,没有皇上的口谕老夫断然没能力使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