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残云般东坡肉和黄酒鸡就被她吃得干干净净,面碗也见底了。
“吃饱了吧?”
卫寒林诧异地看着毫无所剩的菜肴问,突然觉得这句话毫无意义。
魏知了自嘲地笑了一下:“恩公,要是再有,我还能吃。”
卫寒林蹙眉:“吃多了肉对人身体可不好。”
魏知了正色地说:“我真的还能吃。”
卫寒林无奈一笑,又给她要了一碟四喜丸子,两份小炒,外加一碗米饭。
看着她三口一头猪的吃相,卫寒林的笑意缓缓弥漫上了眼底。卫寒林这具身躯虽然清隽毓秀,但身子骨很差。据说他在七岁时就得病夭折了,所以,墨子苏的灵魂附在上面其实也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他平时只能吃清粥小菜,还要时常以药补身。饶是如此,还是柔心弱骨,沉疴久瘐。
“知了,你跟了我以后可不能再这般吃相了,要像大家闺秀般矜持、知书达理。”卫寒林伸出柔荑般纤长的手指给她夹了口菜,说道:“今后你要学的东西很多,比如写字,跳舞,画画……”
本来魏知了的人生轨迹正如卫寒林所说的这样,但父亲的惨死给她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灾苦。现在的魏知了莫说秀外慧中,贤良淑德,即便斗大的字也识不得几个,卫寒林的话对她来说如同天语。
魏知了长大了嘴,舌桥不下地看着他。
“恩公,我会杀鸡,劈柴,挑水,做饭。”
卫寒林轻挑嘴角:“你不能再做这些粗浅的工作,因为它们与你的年龄和相貌都不般配。”
“我还会铺床叠被,还能给恩公洗脚。”
卫寒林扶额轻笑。此时,一人安步当车,悠然地走了进来。
此人书生扮相,手持羽毛扇子,头顶青丝绶的诸葛巾,白袍绢绔,脚蹬轻履。他款步而入,对卫寒林深施一礼,然后轻轻落座。
“公子,外面传得好热闹啊!”那人啜了口茶说道。
卫寒林问他:“汉卿,你又去哪儿了?”
谢汉卿话中不乏惊讶:“随便走走。要说这小小的太史国可真不简单,富庶得紧,巴掌大的蕉城居然商垣鳞次栉比,居然还有好几家秦楼楚馆。”
卫寒林不以为然:“太史以商贾立国,富裕并不奇怪,来往的商人多了自然会催生出灯红酒绿的歌舞场。对了,你说外面传得热闹的是什么事儿?”
谢汉卿笑着给自己倒了杯茶:“老百姓都在传言大将军薛定国勾结外邦,克扣了太史国向北梁购买马匹的银两,如今薛定国在朝里的对头已经开始上书弹劾他了。”
卫寒林脸色骤然一紧,眼含阴翳。他问谢汉卿:“这事儿是真是假?”
谢汉卿双手一摊:“风言雾语,道听途说,又有谁会知道?不过传言倒是挺邪乎。如果公子有兴趣,我这就派人去打探。只是此事与我们无关,想来公子没有兴趣。”
卫寒林沉吟片刻,摇头道:“不,我有兴趣,只是你即去调查只怕也是徒废无用之功。你现在即刻去太史国皇宫请奏,就说卫寒林有要事要见陛下,请他务必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