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闲来烦闷,便出来走走。”皇后懒妆斜立说道:“陛下,当年萧珏案一直是妾身的心病。妾身也一直怀疑当年使妾身终生不育的人不是萧珏。不然,为何萧珏死后薛竹二妃仍连续被人投毒呢?”
萧晔哑然,慢悠悠地嚅嗫着,但最终还是没吭出话来。
卫寒林跟道:“不仅如此,肖贵妃昨天没与陛下说现在那凶手的魔爪已经伸向她了?”
“说了,说了。”萧晔有点不耐烦:“你们不要胡乱猜忌,秦王与朕毕竟是亲兄弟。”
“秦辽二王现在可是听调不听宣啊!”卫寒林跟进说道:“宛然一国君主。”
萧晔哼了一声,嗔道:“你这般给秦王下蛆,究竟跟他有何仇何怨?”
卫寒林莫名一寒,满脸都是委屈跟无辜。
皇后忍不住眉梢微动,冷道:“辽王可并非听调不听宣,他如今正在皇宫之中。至于秦王……陛下,自从您杀了萧珏之后,他来过燕京一趟吗?”
萧晔面色阴翳地摇了摇头。
卫寒林突然问:“不知辽王因何事来到王宫啊?”
萧晔道:“过几天是母后的忌日,他回来拜祭。”
“秦辽二王拥兵自重,陛下断不应该让二人同时合力啊!”卫寒林悸声说道:“陛下最好将秦辽二王分而治之,团结拉拢住一个才是上策。”
燕帝面沉似水,咬牙摇头道:“这二人都是反对朕推行三省制的祸首,朕可不敢妄想他们其中有一个会回心转意。”
卫寒林道:“所以我觉得陛下现在不能急于推行汉制,操之过急反容易作茧自缚。”
燕帝和皇后闻言纷纷变色。萧晔目光酷烈地凝视着卫寒林,脸怔得如同被阴云包晦住了一般。
卫寒林一副蕴藉于胸的样子,说道:“需知当年中周的黍离之痛便因是天子与王侯之间的不和。虽说天子行的都是善政,良策,但到底不合时宜。本想去芜存菁,怎奈处处遭遇掣肘。最后才闹出了如今的乱世。”
北燕之所以崛起便是借助了中原王朝的分裂,这点燕帝心知肚明。他将此奉为圭臬,处处警惕,以免北燕将来因此重蹈覆辙。
所以,萧晔虽仍沉着脸,倒也赞成地点点头。
“可庆父不死鲁难未已,不也是你们汉人的经典吗?”
卫寒林诚然说道:“解决问题实则就是解决人,但这两点却非并行不悖。需知解决事情有解决事情的方法,解决人有解决人的手段。即便两者相互存依,到底还是两回事儿,陛下应该分而化之。”
萧晔勉强一笑,“依你说该如何分化?”
卫寒林神色一敛,正色地盯着皇后说道:“那要看皇后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
皇后诧异,范围内:“这关哀家什么事儿?”
“陛下膝下无子,便如同北燕的江山少了根基。就像河中的花朵一样,虽然美丽,到底是朵浮萍。”卫寒林道:“中原王朝之前也曾遇到过此种情况,都是过继男丁继承皇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