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沁面无表情道:“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只是看见这些想起来了。”青予安笑着望向她,“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还留着这些东西吗?”
燕沁毫无感情道:“我只当陌上川已经死了,而你,便当燕沁也已经死了。”
青予安脸色微变。
燕沁垂下眼睛,嗤笑一声:“不过是轮回中的一世罢了,当真便太可笑了。”
她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全然没有理会青予安逐渐冰冷的神色。
与此同时。
弟子院。
“竹决,你在找谁?”云随风拉住四处乱跑的南竹决,疑惑道:“快要上课了。”
“方才坐在我旁边的那个人。”南竹决皱眉道:“被人拉走之后就没再回来。”
“那人不是他兄长吗?许是人家兄弟俩有事情。”云随风道。
“肯定不是他兄长。”南竹决神色严肃道:“那是燕”
他说了一半,却警惕地望向四周,明智地没有说出来,只是道:“他一个哑巴肯定不方便,我还是去找找他吧。”
云随风虽然不赞同,但是也没有阻止他,反而道:“我和你一起吧。”
大抵总有那么一种人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热情而正直比如云随风。
但有时候这种人有时候也不那么令人喜欢。
比如云随风正直地告诉老师有同学明目张胆地翘课。
目睹了这位仁兄全程骚操作的南竹决一脸黑线,在云随风征求了老师的同意之后,请假翘课带着他一起去找人。
南竹决:“……云兄,偷偷溜走也不会有问题的。”
刀烨长老向来不在意这些问题,实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那怎么行?”云随风皱眉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更何况刀长老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要同他仔细说明情况,长老是会批假的。”
南竹决微笑着咬了咬牙。
批假是批了,但是刀烨扔给了他们两个一沓作业!
不是一份,是一沓!
南竹决无可奈何地同云随风一起在清华宗内找人,云随风却带着他径直前往了清华山。
“为何来此?”南竹决疑惑道。
“直觉。”云随风皱了皱眉,“我感受到了一股非常邪恶的气息。”
南竹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觉得这位兄弟说话的腔调十分奇特。
“我们上去吧。”云随风握紧了手中的剑,“竹决,一定要小心。”
南竹决点了点头。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便各自隐匿了气息悄无声息地上了山。
燕沁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阖着眼睛打瞌睡,青予安在屋内坐在窗边翻书,不时转头看向燕沁。
如果单单看这样一幅场景很是岁月静好如果忽略地上密密麻麻的蛇群的话。
一条小蛇正咬着燕沁垂下来的头发撒欢,不小心扯疼了燕沁,她疑惑地睁开眼,整个人险些昏过去。
“青予安!”她怒喝道:“它们怎么跟来了!”
青予安无奈道:“它们一直跟着我,我现在法力全失,无法命令它们。”
“这到底是群什么东西?从哪里来的?”燕沁将咬着自己头发的小蛇扯下来,正想无情地将它甩出去,那条小蛇却用豆豆眼辜地望着她。
燕沁:“……”
并不觉得可爱甚至头皮发麻。
她毫不留情地将小蛇扔出去,小蛇被甩到树上,挂在树杈上耷拉着尾巴,冲着青予安委屈地嘶嘶叫了两声。
青予安从屋内出来,走到燕沁身边,将正缠着她脚腕的一条蛇扯起来扔开,一直围着燕沁不放的蛇群默默地爬开,不敢再靠近一步。
“它们是我养来解闷的。”青予安道:“若说从哪里来,它们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当年我用一部分骨血造的。”
燕沁:“……”
青予安简直无时无刻不在刷新她的三观和认知,他现在似乎彻底破罐子破摔完全不会掩饰自己的本性,甚至变本加厉。
青予安坐了下来,手下盘着一条小蛇,他伸手轻轻地逗弄着,低笑道:“从前在青离宫没有人理我,我想找人说说话都没有办法,有一天我突发奇想,便割破手指,用血做了条小蛇陪我。”
“后来那条小蛇很快便没了灵气消散了,我空闲的时间实在太多了,你只是偶尔才会过来,我便琢磨出办法,造出来一条生出灵智的小蛇。”青予安托着腮笑道:“然后我就慢慢地造了许多条,有时候一天一条,有时候一年才造出一条……它们与我骨血相同,同根同源,是以这么些年谁都没有发现它们的存在。”
燕沁看着围绕他周围的密密麻麻数不清多少的蛇群,心底忽然涌上来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一个人要孤独到什么地步,才会想出这种办法……
“可是最后我才发现,不管我造出多少,自始至终也不过是自言自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