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被皇上陡然一变的态度吓得,怔愣在原地。
他耳边都是朝臣们和嫔妃们的窃窃私语,没听得只字片语,就已经臊红了一张脸,只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惹得父皇如此勃然大怒。
温贵妃都快捏碎手里的杯盏,第一时间不是叫乐安回来,而是低声咒骂了一句:“怎么会不像她呢,分明是有血亲的……都是乐安生的不好。”
燕沁还未听出皇上和温贵妃口中的‘她’是谁,只是替乐安揪起心,不等温贵妃先出面,她便已经起身,当着众人的面走到乐安身边,轻轻托住他的手臂。
乐安迟疑的看了燕沁一眼,没敢迈腿下去。
燕沁无法,只道:“乐安殿下不必这么思念皇上,皇上政务繁忙,等到闲暇之时,便可来见殿下您了。此时,还请殿下随臣归席。”
“是,先生。”乐安点头欲走,可指腹被燕沁轻轻挠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头去,朝着皇上磕了头:“望父皇龙体安康,儿臣告退。”
皇上看向乐安的眼神这才没有刚才那般嫌恶,倒是柔和下来,勾了勾唇角,对着燕沁和乐安二人颔首:“你将乐安教导的很好,不错。”
“父子之情,臣是教不会的。”
燕沁浅浅一笑,带着乐安殿下离去。
皇上看着乐安的小步子渐渐离开,心里也生出几分不忍来,抱着李美人也觉得无味,索性将美人放下,吩咐身边的公公。
“去取今年上贡的璞华美玉来,替乐安雕一块祥云玉坠傍身,也好为乐安驱灾避祸。”
此言一出,宴席上纷纷传来夸赞之声,又跟着热闹起来。
燕沁却只觉得心梗。
要不是她有上界和前世的记忆,沉得住气,又花了五六年来摸清皇上的脾性,只怕是乐安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彻底成了个失宠的皇子。
可等她将乐安带回去,却只等到温贵妃似笑非笑的一句。
“本宫算什么贵妃,竟还不如你一个侍卫懂得皇上。怪不得皇上日日都去其他女人床榻上,不来看本宫和乐安。”
温贵妃说话很快,燕沁甚至还没来得及捂住乐安的耳朵
这可不是什么孩子该听到的话。
果不其然,乐安稍稍变了脸色,目光从其他几个嫔妃身上掠过,终于微微垂下头,沉默下来。
燕沁无法堵住温贵妃的嘴,只好带着乐安重新落座。
赠礼都已经送的差不多,只有流言蜚语逐渐变的多起来,总有人些以‘她’这样的字眼在指代谁,指点那个皇上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而乐安就连坐立不安也不被允许,只要稍稍垂下头,弯下脊背。
温贵妃纤长的指尖就会覆上他的脊背,在他耳边低语:“你已经不被皇上所重视了,别再低下头当个蘑菇,做一个昂首挺胸的皇子,为本宫撑起场面来才行。”
乐安便会咬牙挺直脊背,应对那些探寻的模样。
燕沁则看见温贵妃眼底对孩子的威胁,攥紧了指尖。
难道说,温贵妃会成为乐安的第一道劫难吗?
一直等到生辰宴结束,乐安离开了宫殿便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温贵妃不为所动:“带几个人跟着,别闹到皇上那儿就行,燕沁,你随本宫来……”
温贵妃的话还没说完,燕沁早已追着乐安的步伐去了。
芙蓉反倒是没有离开,而是恭敬的向温贵妃行礼:“殿下每每躲在皇宫里的某处,也只有燕沁大人能找到,贵妃娘娘若有什么吩咐,奴婢愿意效劳。”
“你和燕沁就惯着那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