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冲也不愿和女子争吵,只盯着张灵素道:“言尽于此,你还自认是我郑家媳妇,就先回府去,有什么话待我回来再说!哼,张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可别让别人看了笑话去!”说罢转身便带着施福扬长而去。郑冲其实是心虚,怕张灵素看出自己不是真的郑冲来,是以先一顿抢白,然后扬长而去,也不给机会细问什么。
映雪被气得浑身发抖,还想上前理论,却被张灵素拦住。映雪怒道:“小姐,你拉我做什么姑爷这样说你。”张灵素秀眉微蹙道:“今天是我们理亏,我们先回府去再说。”
回到黄家小姐黄绣英的绣楼,黄绣英便是刚才抚琴的女子,她是黄庆云的长女,黄汝良的长孙女。黄汝良不但是精通诗词歌赋的大文豪,而且还是一个精通乐律的音乐家,后世日本内阁文库还藏有他撰写的《皇明乐律志》。因此黄家子女不但精通诗词歌赋,而且都擅长音律,黄绣英尤其擅长七弦琴,张灵素则擅长洞箫,是以两女时常在一起音律相交。
见了黄绣英后,张灵素便即告辞。黄绣英微微一讶,见得张灵素面带愁容,忍不住问道:“姐姐怎生这般愁容适才都还好好的。”
张灵素尚未答话,映雪小丫鬟抢着道:“适才小姐更衣,在隔壁院中遇上了我家姑爷……”当下便叽叽喳喳的将适才情形说了。
黄绣英吃了一惊,忍不住道:“什么那纨绔浪荡子来了我家爷爷还留他在家中做客这怎么可能”
张灵素愣了愣问道:“此话怎讲”黄绣英犹豫片刻后,才柔声说道:“姐姐,此事一直未曾说与你知晓,只因这坏人是你的夫君,我怕闹得你夫妻不和,因此才一直没和你说。”
张灵素听了这话,心头一沉,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当下银牙暗咬道:“妹妹但说无妨。”
黄绣英性子柔弱,未开口俏脸先是微微一红,低声道:“便在姐姐你成亲后三个月,我到观音庙上香,不巧遇上你家夫君,他不知我是谁,便上前说些疯话……”说到这里黄绣英俏脸羞得通红,低下头去,声若蚊音,说不下去了。
张灵素心头一凉,也猜到了郑冲当时干了什么坏事,定然是调戏了黄绣英,而黄绣英是大家闺秀,此等不雅之事也不便出口,是以后面都说不下去了。
张灵素听了后,顿时心头冒火,这郑冲居然连自己的闺中好友都调戏,加上前面还干出调戏母婢之事来,当真是贪花好色的大恶人一个,更加厌恶郑冲来。
当下张灵素面带歉意拉着黄绣英的小手道:“对不住妹妹,我不知道他会这样,也是我命苦,嫁了这样的人……”说到这里,张灵素眼眶一红,几欲落泪。
黄绣英叹口气道:“我们女子都是身不由己,从前你与侯方域公子诗文相交,还有一段情缘,还道你会嫁给侯公子,想不到最后你家中将你许配给了这坏人。”
张灵素忍住泪水,关切的问道:“他、他当时没对你做出什么坏事吧。”
黄绣英续道:“当时好在我大声呼救,我父亲带了人及时赶到,将他赶走。后来我父亲将此事引为奇耻大辱,家中写了书函给郑家,你公公也派人送了许多礼物过来赔礼,还亲笔书信来致歉,说一定会严加管教,最后听闻将他送到军中去了。此事因关乎我名节,是以我家上下都绝口不提,想不到他今天居然还来我家中,爷爷和父亲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还招待他。”
张灵素出嫁后,比黄绣英懂事了许多,叹口气道:“他现下身份不同了,想是他登门道歉,你家中碍着他郑氏的权势,也不得不宽宏了此事。”
黄绣英担心的道:“我听闻姐姐此前与他很不对付,如今这坏人地位变了,不知姐姐该如何自处。”
张灵素俏目一寒,冷冷的说道:“我可不是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