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社张溥、黄宗羲、陈子龙、徐孚远并复社四大才子,自从郑冲开始他那滔滔不绝的演说起,便一直静静的听着,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直到郑冲说完最后一段极具煽动性的话后,四才子之一的侯方域才先开口了。
侯方域此时不过十八岁年纪,长相用郑冲话来说就是小白脸一个,只见他那面如冠玉的脸上满是激赏的神色,似乎很欣慰的道了一句:“原来她的相公如此才具,也不枉了。”
一旁冒辟疆却哼了一声道:“话语粗鄙不堪,白话连篇,冗长无味,故作煽情,实则空洞乏陈。”
方以智却摇摇头,指着身旁那些情绪高昂起来的士绅商贾们道:“这种场合,不必文辞并茂,都是商贾之人,听得懂就行。”
陈贞慧笑道:“果然如此,还好他今晚这安平会晚宴没和我们的诗会一同举办,否则真是落了我们复社的名头。这什么自助餐办得,人人随意走动,毫无尊卑、长幼之分。这郑公子什么名利双收,满口胡言乱语,将赈济救灾的仁善之举硬说成谋利之事,真是道德沦丧。”
陈子龙却摇头反驳道:“这自助餐办得别出心裁,或许郑公子就是想以此告诉诸公,他安平会对待每个人都是一般。”
黄宗羲看了陈贞慧和冒辟疆一眼后,却意味深长的道:“只说道德仁善,是难以打动这些商贾们捐纳的。”徐孚远则道:“虽然话语粗鄙,但我听了之后都觉得颇为心动,难道诸公没有心动么”
张溥淡淡一笑道:“回想起来,或许郑公子说得对,我复社行事今后要改一改了,多谋些实事,少求些虚名。”说完之后,张溥踏上一步,朝着将台上大声说道:“太仓张家,捐纳白银三万两,入股安平会!”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片哗然,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大盐商丁万本也朗声道:“泉州丁家入股五万两白银!”跟着丁万本朝张溥远远一拱手道:“咱们泉州人救灾,不想捐纳之上到让张先生一个外省人占了先机,实在汗颜。”
张溥拱手回礼,微笑道:“皆是为了赈济灾民,何分地域这安平会始终是泉州人创建的,张某只是适逢其会,并无僭越之心。”
听了两人对话,泉州的一众商贾们顿时坐不住了,有这等好事,既能得红利,又能博个赈灾救民的好名声,更被丁万本那句让一个外省人占了先刺激了,泉州众商贾们纷纷开口入股捐纳。
魏承敄脑门一热,已经忘了那什么几百两的底限,他大声喊道:“泉州魏家,捐纳两万两白银入股,家中一十三处织造坊也一并折抵入股!”
此言一出更是一片哗然,金栋崇却紧皱眉头,忍不住大声道:“你们别信他,这些都是他编的花言巧语来哄骗你们,就是想让我们捐纳更多!”
场内安静了片刻,粮油大老板易呈鉴却踏上一步朗声道:“我们易家捐纳银两四万两入股!”话音才落,众士绅商贾又踊跃的开始叫嚷着捐纳了起来。
金栋崇目瞪口呆的看着易呈鉴,老易拍了拍金栋崇的肩头道:“金家少东,有些话呢,说之前好好想想再说。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大人可是坐在那里的,而且郑公子精心绘制的这些章程,岂是只为骗人的要说这般也是骗人,你也编个同样的局骗骗大家伙试试”
金栋崇无话可说,郑冲编排的那十几副图说,的确不像是骗人的东西,许多构想都是可行的,就比如说易呈鉴感兴趣的海运货流之路,郑家就能轻松做到,这可不是画个饼而无实际东西的哄骗。以郑家的财力和人力,加上安平会的这种运作模式,易呈鉴绝对相信能够实现。
在场的大多数士绅商贾都是想易呈鉴这样的老江湖了,岂能分辨不出真假来郑氏的金字招牌加上徐、黄两位坐镇,同时有郑冲的详细解说,自然令他们都深信不疑了。
说服他人不需要太多的理由,诉诸于利益即可,郑冲的利益捆绑计划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