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灯火阑珊之下,王月娘闻言,抬起头瞪着郑冲道:“是,我是偷跑出来的,那又如何你不肯让我留下,我走便是了。”
郑冲摇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偷偷出走,家里人担心。”顿了顿郑冲又低声问道:“男方家人上门,你却偷跑出来,你不会是逃婚了吧。”
王月娘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逃不逃婚关你什么事”郑冲笑道:“当然与我有关了,你偷跑出来,又来了我这里,日后你家里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我把你拐跑了。”
王月娘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来泉州治病救人的,什么被你拐跑,真是难听。我虽然是个女大夫,但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郑冲舔着脸笑道:“要不这样吧,这个黑锅我背了,就算你是被我拐来的,索性我俩私定终身,改天我上你们家提亲去。”
见得王月娘掏出一枚长长的银针,郑冲急忙改口道:“你饿了吧,我给你弄吃的去,吃完之后,把药喝了,好生休息。”
王月娘放下手中银针,哼了一声说道:“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的银针不长眼!”
郑冲干笑两声道:“既然你不愿说偷跑的原因,那我也就不问了,我给你弄吃的去。”说罢,郑冲转身便要离开,王月娘忽然在背后低声道:“大恶人,谢谢你。”郑冲回头笑道:“我俩何必言谢”
当下郑冲出了营帐,吩咐亲卫去弄了些饭食过来,送到帐内来,又命人按月娘的药方去煎药。少时,饭菜送到,郑冲便在帐内陪月娘用饭。看着王月娘狼吞虎咽的吃相,想来一路上她一个弱女子也是吃尽了苦头。
“对了,孙家兄弟的病况已经好了很多,都能开口说话了。”王月娘吃了两碗饭后,才微感满足,当下缓缓道:“稍后你便可派人接他回来。”
郑冲嗯了一声道:“我明天便差人去接他回泉州来,我师父那里总算是有个交代了。”
王月娘咬着筷子,眨眨眼道:“那显微镜呢大恶人,你信上说的,显微镜已经做好了。”郑冲笑道:“我在想你偷跑出来,到底真是逃婚,还是为了这显微镜还是想我了呢”
王月娘拿起银针来,冷冷的看着郑冲,郑冲急忙道:“今晚天已经黑了,光线不足,那显微镜也在我师父那,明天早上再给你看。你先好生歇息,养足精神,明天才有精力好生研究这微生物的世界。”
王月娘嗯了一声,郑冲又道:“对了,还有件事,明天你替我内人看看症,最近她说心口痛。”
王月娘啊了一声道:“心口痛可大可小,要不我这会儿就过去替她看症。”郑冲急忙道:“明天再去也不迟,好在这几天她已经好了许多,我只是怕她日后再发作。你今晚好生歇息,养足精神才好看症。”
王月娘嗯了一声,两人吃完饭,郑冲又让月娘喝了药,待得她沉沉睡去后,郑冲才离开了营帐。
回到郑芝龙的营帐内,只见郑芝龙正在帐内挑灯看书。见得郑冲到来,郑芝龙放下书本,笑着问道:“臭小子,这王家小姐怎么来了泉州她家中人不是说她不来泉州了么”
郑冲呃了一声道:“孩儿也不知缘故,许是想来泉州治病救人吧。”当下将月娘言语说了一遍。
郑芝龙听完之后皱眉道:“这月娘也是个奇女子,家中未婚夫婿上门商议婚事,她居然一个人跑来泉州治病救人,真是菩萨心肠。也罢,毕竟之前她出手救孙家小兄弟,我们郑家也算欠她人情,而且这趟人家来是为了治病救人,你好生款待便是了。”
郑冲应了一声,郑芝龙忽然没头没脑的说道:“冲儿,为父在这里交代你几句,今后不论你喜欢多少女子,也不论你娶多少妾室,但不许休妻再娶,张灵素永远是我郑家的长房的正室,你知道了吗”
郑冲微微愕然,急忙道:“孩儿知道,我不会干出休妻再娶这种事的,请父亲放心。”
郑芝龙嗯了一声道:“既然商议好了要向黄家提亲,此事你还是亲自与你媳妇说一声,毕竟你两人成婚还不满一年就纳妾,多少有些对不住她的。”郑冲躬身道:“孩儿知道了。”
说罢,郑冲便辞出帐来,信步来到张灵素的营帐内。在营帐门口遇上端药进去的映雪,郑冲一把接过道:“让我来吧。”映雪却哼了一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姑爷,你把那狐媚子安顿在小姐营帐对面,是不是还嫌小姐心头不够堵”
郑冲皱眉道:“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胡说什么柳姑娘是客人,我对她没什么非份之想!”映雪哼哼两声道:“但愿如此。”
郑冲端着药进到帐内,黄绣英却不在帐中,只有张灵素一个人在榻上靠着,见得郑冲端药进来,她展颜一笑,似乎面色都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