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冲道:“虽然小姐气息停顿,脉象全无,但小子想起从前游方道人曾教过小子。这人若是呼吸骤停,脉象暂失,只要不是很久,若用急救之法,当能救回。因此小子便斗胆用了那急救之法,好在总算将小姐救活。”
众人闻言皆是有不信之色,徐光启问道:“你是如何施救的”郑冲答道:“这施救之术有几个要旨,一者便是要将人身上束缚放开,令其能顺畅通气。其二便是按压病患胸口,令其心脉复苏,重新跳动。其三便是以嘴渡气,令其重新呼吸……”
当下郑冲便将救人之法说了,最后道:“当晚内子、施侍卫等人都在场,一问便知。”
黄汝良沉吟片刻道:“事关我这孙女名节,男子就不要参与了,便请郑总兵儿媳过来一趟,说明原委。”郑芝龙应了,徐光启忽然又道:“这救人之术闻所未闻,还需请个大夫来验证一二。”
黄汝良迟疑道:“军中大夫皆是男子,只恐不雅。”徐光启道:“听闻福州女名医王家小姐到了泉州,可请她来一趟。她乃是王肯堂嫡亲孙女,医术高超,定能分辨。”黄汝良哦了一声道:“原来是王肯堂的孙女,也好,既是女大夫,能免去不少尴尬。”当下郑芝龙便吩咐帐外的人去请张灵素和王月娘过来。
王月娘与施福等人在对面营帐等了许久,好不容易才见得帐帘掀开,郑芝龙出来吩咐了亲卫几句,那亲卫急忙便来到施福等人面前。
“怎么样到底什么事”“公子没事吧”众人七嘴八舌问了起来,那亲卫道:“不知道,听不见里面说什么,大帅只是吩咐去请夫人和福州女名医王小姐过来。”
王月娘闻言心头一喜,急忙站出来道:“我便是王月娘。”施福点头道:“这位正是福州女名医,你带她进帐,我赶回大营去请少夫人过来。”说罢施福便打马出城回后渚港大营去了,王月娘则跟着那亲卫来到帐内。
到了帐内,却见郑冲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王月娘见了神色间极是关心,忍不住问道:“为何要绑了郑公子”
郑芝龙轻咳一声道:“呃,事关一位女子名节,因此不得不如此。请王小姐来,便是想求证一件事。”当下郑芝龙便将急救之事说了。
王月娘越听越是惊讶,郑芝龙说完之后问道:“敢问王小姐,医道之上可有这般救人的”
王月娘闻言心头有些犹疑起来,她拿不准郑芝龙和黄汝良会如何处置郑冲,若是自己老实答话,说自己没听过这种救人之法,会不会害了他的性命但这种救人之术,的确闻所未闻啊。
正在思忖之时,陡然见得郑冲朝自己微微一笑,王月娘心头一颤,当下不再犹疑,朗声说道:“此法曾在古时一本偏方纪事中见得,只是小女子从未曾用过。但听此法要旨,也是很得医理。而且郑公子医术也很是高明,小女子在他这里也获益良多,小女子相信郑公子此法正是救人之用!”
听了王月娘的话后,徐光启捻着胡须点头道:“与我所想一样,此法虽未曾闻得,但颇合医理,且博文才华高绝,胸中包罗万象,此事当是事急从权而救人。”
黄庆云也道:“父亲,徐公和王小姐所言有理,当晚应该是为救绣英,方才用了此法,并非有意轻薄。”
黄汝良哼了一声道:“我岂是那等是非不分之人我是生气这小子居然将此事瞒下,居然不对我说。等他媳妇张氏来了再说吧!”说罢便闭目等待,众人也不知道黄老爷子心里如何想,也只能陪着等候。
王月娘显得有些无聊,望向郑冲,只见他目光也正好转来,当下月娘朝郑冲眨眨眼,轻咬红唇,又朝黄汝良努努嘴,看来是在嘲笑郑冲轻薄人家女儿,摊上大事了。
郑冲却微微苦笑,点点头,示意月娘,这事也是无可奈何,并非他所愿。两人眼神交流,也不知道对方能否理解。
一炷香功夫之后,张灵素来到帐内,见得郑冲被绑住,也是吃了一惊,急忙问起情由。郑芝龙轻咳一声后,将原委说了,最后问道:“当晚情形,可是如此”
张灵素急忙道:“正是如此,当时绣英没了呼吸和脉象,我等都手足无措,还是相公镇定,才将绣英救了回来。还望黄公、黄叔父切莫怪罪。”
黄汝良嗯了一声后道:“其实我已经相信了博文,只是我那孙女既然已经与博文有了肌肤之亲,此事也不能就此作罢。因此请你过来,你是博文正室,这句话想当面问你。老夫有意将绣英许配博文为妾,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