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郑冲的话后,傅青主也颔首道:“正是,做好备战才是上算。咱们三个都在将台上,要是一不小心,一颗炮弹打来,咱们三个都一发成魂,那岂不是乱了军心黄老先生,咱们还是分散些好,鸡蛋不能都装一个篮子里。”
当下傅青主便拉着黄道周到船尾二层的舱室中躲避去了,临走前傅青主在郑冲耳边低声道:“公子,那些倭寇海贼只怕是冲着舱里那四人来的吧。”
郑冲瞪大眼睛,这傅青主还真是精明,一下就看出来了,当下微微颔首低声道:“来龙去脉,稍后详说。”傅青主点头应了,便与黄道周下船舱去了。
给短铳上好弹药后,郑冲又检查了自己身上携带的纸壳弹药,并拔出一双狗腿弯刀检视一番后,转眼见得杨猛在那里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随口道:“那罗少荃你从前认识”
杨猛脸上一阵惊讶,郑冲手中不停,取过孙泽沛手中的火枪,替他检查起来,口中继续道:“你是个直爽之人,心里有事,脸上绝对有恙,适才你看清那罗少荃的面目后,便脸色大变,自然是从前认识的。”
杨猛低头道:“什么都瞒不过公子,那罗少荃从前也是咱们一伙的。”
郑冲也不奇怪,检查了孙泽沛的火枪无误后,将火枪还给孙泽沛,又取过将台上摆放的几杆火枪来,继续装填弹药,口中道:“猜到了,你不必为难,你家小姐的心思我知道,她做九鬼家的剑术师范代,罗少荃做志摩水军的船大将,他俩是想借九鬼家少主之手,来掌控志摩水军,然后与我郑氏为难,你家小姐还是念念不忘要报父仇啊。”
杨猛闻言面色大变,失声道:“小姐想谋夺志摩水军还想报仇!”郑冲举起一支火枪试着瞄准了一下,口中接着说道:“你没想到吧,你家小姐可是海梅花,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岂会这般容易放弃她和那罗少荃一唱一和,拐带人家九鬼家少主,无非就是想借其之力,谋夺志摩水军。”
杨猛低下头道:“公子,我……”郑冲笑道:“你不必为难,放心好了,我也不会伤害你家小姐,相反我还可以放了他们。他俩太天真了,这样就想谋夺志摩水军,真是太不把人家幕府将军放在眼里了。”
杨猛啊了一声,郑冲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手中继续装填弹药,口中续道:“人家德川幕府既然已经决定要动九鬼家和志摩水军,必然是做好了全盘准备。你家小姐和罗少荃这趟半道被人袭击,还是在海上遇袭,便是志摩水军中已经有人投靠了德川家,说不定志摩水军都已经姓德川了也未可知,可笑他们还想借一个毫无战功和影响力的少主去谋夺志摩水军,真是异想天开。所以我根本就不担心你家小姐会谋夺志摩水军成功,来和我郑氏为难。我敢打赌,他俩只要敢去琉球,一定还会被人袭击!”
杨猛已经默然无语了,片刻后方才说道:“公子,这番话我能说与小姐听么我担心小姐还不知道已经身陷险境,想提醒她小心行事。”
郑冲笑道:“我无所谓,不过我打赌,你去说了,你家小姐不但不会听,反而还会发你的脾气。”
正说话间舱内看守的将士来禀报道:“公子,那被救的四人想见公子,只言有话说。”
郑冲摇摇头道:“我没话和他们说。”顿了顿,他侧头看着杨猛道:“你去吧,看你不把话带给你家小姐是不会安心的。”杨猛大喜过望,重重点头,朝郑冲深深一拜,心下甚是感激郑冲的大度,当下便下船舱去了。
于孟熹在一旁看了,望着杨猛的背影皱眉道:“公子,有时候我真佩服你,胸襟这般广阔。”郑冲笑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嘛。”
郑冲在将台上准备了二十杆火枪,五把短铳,都备好了弹药,海战一起,甲板上的人可都是要准备作战的,不能有谁空闲出来,包括将台之上的人!
便在此时,瞭望手在桅杆上大声往下喊道:“东北方向,十里开外有帆影!”
郑冲立刻站到将台边上厉声喝道:“各部备战!保持航向不变!升起我大明旗号!挂红旗出来!瞭望手继续观望!”一声令下,甲板上的人都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