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热茶之后,崔世庸心头暖意融融,听得这话,急忙放下茶杯道:“但有吩咐,敢不从命”
郑冲缓缓说道:“听闻崔大人乃是盐州郡守,统管盐州军政大事,我军打算攻取铁山邑,义州、宣川建奴援兵必然从盐州借道进兵铁山邑。”
说到这里,崔世庸哦了一声,连忙道:“小臣明白了,小臣回去后,定然统领军马,紧闭关隘城门,不让建奴援兵通过。”
郑冲摇摇头笑道:“不,恰恰相反,我要你让开路,放建奴援兵通过!”崔世庸啊了一声,神色很是疑惑,郑冲便附耳低声与他仔细说了。
崔世庸听完后,又惊又喜道:“郑将军妙计,这般那建奴援军便死无葬身之地!我盐州军民也出了口恶气!”
侯隆奇道:“盐州的朝鲜百姓过得很不好么”崔世庸叹口气道:“简直牛马不如!”
当下崔世庸便缓缓说起盐州情形来,原来盐州之地位于铁山、义州、宣川三处交角,虽然是朝鲜管制,但自从大明东江镇所部被后金驱逐之后,后金军便占据了义州、宣川、铁山三地。而盐州出于三处夹缝之中,后金军每次往来,都喜欢劫掠盐州的朝鲜百姓。
后金军不但劫掠,还强逼盐州朝鲜百姓向他们缴纳钱粮,并且随意抓人做役夫,随意打骂杀害盐州朝鲜百姓,而且随意抢夺盐州朝鲜女子,盐州的朝鲜百姓这些年早就受够了。
最后崔世庸目光含泪道:“早就盼着天国大军能驱赶这些胡奴军马,解救我等军民百姓,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郑冲听完崔世庸诉苦后,点点头道:“你放心,我大明天兵这趟占住了地方,就不会再走,一直会将建奴彻底击败为止。”顿了顿郑冲又道:“至于你上司平安北道李廷彪那里,也不用担心,我迟早也要收拾了他!”
崔世庸闻言一阵愕然,急忙道:“难道上朝天兵要兴师问罪于我朝鲜”
郑冲微微笑道:“不是兴师问罪,而是吊民伐罪!你们国主李珲,自登位以来,杀弟幽母,背弃盟约,倒行逆施,我大明已经与绫阳君约定,助他奉朝归政,废掉李珲,拨乱反正!李廷彪既然是李珲心腹,早晚定要除之!”
李廷彪乃是平安北道从三品都护府使,他统领的安平北道与义州、宣川、铁山等地相邻,此人乃是李珲心腹,又倒向了后金,待得击败后金军,收复义州、铁山、宣川等地后,这李廷彪定然是要除掉的!否则李廷彪继续与后金勾结,定然会给东江镇明军造成威胁!
听了这话后,崔世庸更是大喜过望:“什么上朝已经决定帮绫阳君复出这真是天大喜讯!我国累受建奴欺压,早已经不堪忍受,若能得上国帮扶,小臣定当竭力效死!”
当下说定后,郑冲便与崔世庸商议了一些细节,随后便请崔世庸下去歇息。
崔世庸走后,侯隆道:“博文,这人可信么”郑冲点点头道:“可信,早知道他盐州朝鲜百姓如此多的血泪之事,也不必费功夫让他杀人纳投名状了。”
侯隆点点头,跟着说道:“此趟报捷文书之内,我也密折陈奏了绫阳君之事,也不知朝廷会不会答允我等计策。”
郑冲淡淡一笑道:“不管朝廷如何安排,我等先做了再说!”侯隆重重点头道:“此事虽有先斩后奏的嫌疑,但我支持你,要是等朝中那些文官争吵出个结果来,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郑冲朝侯隆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刻两人似乎已经是亲密无间的战友了。
当夜,郑冲统领僧兵营、亲卫队两百余人,与皮岛明军沈志祥所部三千人,便冒着严寒连夜出兵,举火为前队,直扑铁山邑。次日天明之后,侯隆亲自统领中军,与金日观等诸将领军五千余人跟进,其后乃是陈平朝与傅青主统领的后军两千并八千辅兵,携带粮草辎重随后掩进。
明军浩浩荡荡来到铁山邑城下,这铁山邑严格来说不是一座城池,只是当年毛有见等驻守此处时,在地势险要的山间,依山修建了木栅墙壕,建成一个坚固的营盘,其内可驻兵数千人,铁山邑城寨居高临下,控厄通往义州、盐州、宣川的几条道路,又是铁山郡的郡治,因此颇为重要。
到得铁山邑后,沿途只见各处朝鲜村落破败,明军与后金军在这里反复拉锯,战乱不断,朝鲜百姓都逃散了,是以方圆百里之内,竟无一处有人烟的村落。
见得明军大举来犯,大大出乎铁山邑后金军的意料,后金军哨探见得明军大队后,当即回城禀报。当郑冲和沈志祥领军来到城下时,只见铁山邑已经紧闭寨门,上山的几处隘口也是戒备森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