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完后,范文程自告退而去,皇太极则与大玉儿摆驾回麟趾宫歇息。
到了麟趾宫内,此处宫女早得大玉儿吩咐,宫中四角皆放了炭盆,暖暖的一室皆春。麟趾宫东暖阁内,皇太极宽衣后便靠在软炕上百万\小!说,大玉儿端了热汤来,伺候皇太极烫脚。
滚热的汤水刺激这冰冷的脚底板,令皇太极全身一阵舒爽,大玉儿那白玉般的小手再轻轻搓着脚面,更让皇太极每个毛孔都张了开来。
“适才路上听闻皇上降旨夺了大贝勒的牛录和封号”大玉儿一边替皇太极洗着脚,一边有意无意的说道:“是不是太严厉了些”
皇太极闻言,浑身一震,将脚缩了回来,盘腿坐在坑上,皱眉道:“你说这个作甚这些事也是你该过问的么”
大玉儿没有起身来,抬头望着皇太极柔声道:“皇上勿恼,前些日子姑姑来看我时,说起过大贝勒的事,说正月才过,他府上就忙着准备封亲王的贺仪,说这般做也太急切了,心下已经懊悔。前天大贝勒福晋进宫看我时,也说起过此事,说此事大贝勒全然不知,都是豪格他们闹出来的。大贝勒知道后,发了好大脾气,将那些备好的东西都去了,还罚了豪格他们。”
皇太极哼了一声道:“做了就是做了,本来朕登皇位后,定然是会封他的,可宫中才略有些消息,代善府上就忙不迭的准备这样,准备那样,朕最讨厌的就是揣摩朕的心思,这次朕偏偏就要发落他!”
大玉儿抿嘴微笑道:“大贝勒再有诸多不是,但总是心向着皇上的,他为人已经够小心的了,皇上几次罚他,都毫无怨言,难道皇上还不能信他么”
皇太极摆摆手,又将脚伸出来,放到热汤中,大玉儿继续替他洗脚,皇太极叹口气道:“也不是不信他,只是朕今后就是皇帝了,有些事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
大玉儿嗯了一声,皇太极又道:“你放心吧,等个几个月后,只要他没什么怨怼,亲王的位子还是他的。”
大玉儿抿嘴笑了笑道:“皇上,这些话也不必对臣妾说啊。”说着替皇太极擦了脚。
皇太极盘腿坐好后,拉着大玉儿的手道:“朕告诉你这些,是让你心里有个数,泰松再来找你求情时,你也有个底。”泰松乃是代善侧福晋,名唤泰松格格,乃是蒙古察哈尔部林丹汗之二妹,称二公主。博尔济吉特氏,前夫是衮楚克台吉。泰松公主在后世历史上,在林丹汗死后,方才与众福晋一起归附满清,改嫁代善为侧福晋。但在这个时空,后金提前征服了蒙古诸部,是以泰松也早已经嫁给了代善。
泰松与大玉儿同出博尔济吉特氏,也是亲戚,时常走动来往。代善知道自己儿子豪格瞒着自己,没等皇太极下旨封王,就私自开始准备亲王一应用品后,勃然大怒,处罚了豪格。随后代善还是害怕皇太极知道了之后,会起疑心,于是就让泰松进宫,对大玉儿说了此事,希望大玉儿能帮着说几句话缓颊。
大玉儿闻言,嫣然一笑道:“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皇上放心好了。”
皇太极很满意的点点头,大玉儿是个极为聪慧而且善解人意的蒙古女子,皇太极与她一处时,会很安心,有时候许多话也会和她说。虽说皇帝是天子,是孤家寡人,但很多时候,皇帝也需要有个说话的人。
“皇上,那叫郑冲的明军大将真的很难对付么”大玉儿净手后,乖巧的坐在皇太极身边,替他捏着肩头,口中好奇的说道。
皇太极嗯了一声道:“皮岛明军其实此前已经是强弩之末,断粮多时,而且士无战心,这人才到辽东短短旬月,居然能反败为胜,吃掉朕的一万余精锐军马,是很难对付的敌人。”
顿了顿,皇太极放下书,看着大玉儿道:“开春后,朕要亲征朝鲜,朕派了十四弟为前锋,定然会与他对阵,也不知十四弟能不能打败此人。”
大玉儿手上微微一顿,脸上一丝忧色闪过,但随即笑了起来道:“十四弟是咱们大金的聪明贝勒,一定能打败这郑冲的。”
皇太极嗯了一声,不置可否,过了片刻后,大玉儿忽然又道:“既然这郑冲喜好女色,不若在女真、蒙古诸部内挑选美女来,臣妾亲自教导后,再送与他,招降于他如何”
皇太极皱眉道:“你既然认定十四弟能打败郑冲,又何必再花功夫招降他难道你还是担心十四弟会败给郑冲么”
大玉儿微微低头道:“我是担心皇上的大业,十四弟败了,定会损兵折将,咱们大金人口少,精锐兵马难得,能少折损些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