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兵变后第二天开始,李倧和西人党下手很快,光海君宠臣韩缵男、白大珩、郑梦弼当天就被问罪处斩,他们与之前被处死的兵曹参判朴鼎吉、侍卫统领朴泰熙、承旨朴弘道一起枭首示众。
其后庆昌府院君李尔瞻等三十多人被问罪,其中光海君宠幸的和尚性智,李尔瞻及其子李弘烨、李益烨与同党郑造、尹讱、李伟卿、赵龟寿、朴应犀、韩希吉等被斩首示众。
次日处斩大北派精神领袖郑仁弘,同日处死光海君的外戚柳希奋、柳希发兄弟及李尔瞻同党李尚恒、李日馨、郑之准,另有七名宫女被斩。这七名宫女死的有些冤枉,原因很简单,她们说了金尚宫的实话。
同日,都元帅韩浚谦奉命将光海君中立外交政策的平安监司朴烨、义州府尹郑遵就地正法,光海君派到诸道搜刮的调度使金忠辅、金纯等也被捕杀。光海君的亲家领议政朴承宗及其子朴自兴在狱中自缢而死,李尔瞻的长子李大烨虽被特赦死罪,但自杀于狱中。三天之内,汉城之内,一共有八十余名朝鲜重臣、大将被杀,还有上百人被监禁围篱安置或流放远地。
第三日上,光海君被流放济州岛,圈禁在郑冲的牧场之内,而金尚宫和其继父刘梦玉则神奇般的躲过了屠刀,摇身一变成了迎接大明天子封诏的使团成员!
夜半子时,圈禁李珲的偏殿内一片孤寒,灯火明暗之际,李珲和李倧对面而坐。
“叔父,明早便要启程了,可还有何话要说”李倧很享受此刻俯视一个失败者的快感,济州岛那么多年的屈辱似乎一朝挥散了。
李珲却似笑非笑的摇摇头道:“王上以为得脱了济州岛的牢笼,殊不知这汉城王宫却又是一座更大的监牢呢”
李倧面色微变,冷笑道:“这便不用叔父操心了。”
李珲苦笑道:“王上,不论你我叔侄从前恩怨如何,但始终你我皆是李氏后人,祖宗传下的这点社稷,可千万不能”
李倧面色阴郁下来,抬手打断道:“叔父,不必多言,孤王知道该怎么做!”
李珲轻叹一声道:“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
顿了顿,李倧忍不住道:“昨日李时白、蔡门亨举荐金尚宫入我宫中侍奉,孤王已经答应了。”
李珲奇道:“王上不是痛恨阿伊的么”
李倧狞笑道:“孤王本不想答应的,但李时白说得对,孤王不但要夺走你的王位、你的权势,便连你身边的女人,我也要夺走!”
李珲面色大变起身来,浑身颤抖指着李倧,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片刻后手臂无力垂下,长叹一声道:“阿伊跟了你也好,难道还要跟我这个废王去济州岛么只望王上今后善待阿伊。”
李倧大笑着转身便走,只留下一句:“孤王自会好好对待你的女人”
与此同时,朝鲜王宫大明备胡经略府玉河馆内,郑冲饶有兴致的端着美酒,看着面前跪伏在地的娇俏少女:“你说你是中宗年间,朝鲜著名女医徐长今一脉的后人”
徐长今是朝鲜中宗朝时期著名的朝鲜医女,赐号大长今,更是朝鲜历史上首位女性御医。史书上有关这位传奇人物着墨不多,只陆续有片言只语记载,提到中宗十分信任大长今,将身体完全交给她诊断,还下赐很多赏赐。
“正是,大明将军将我从宫中济生院要来,是需要我做什么么难道大明将军是想我服侍吗”少女虽然没有抬头,但话语间却似乎有些不满。
朝鲜医女是个非常尴尬的职业,宫廷中女性多生病时,多由医女诊断。因为朝鲜王朝受程朱理学影响严设男女之防,因此宫廷女性生病时,多由医女诊断,再由医官处方。
因为朝鲜受大明儒学礼教影响,故要严设男女之防,在宫廷中女性多生病时,多由医女诊断,再由医官处方,因为医官不能亲自诊断。医女本地方官衙的官婢,经训练后到典医监选拔,合格再深造,成绩最好则留在宫廷内医院、济生院,次者被送到惠民署,再者送到各地监营充当地方上的医女,最后的则落第回乡再为官婢。
可惜医女制度在燕山君时逐渐变质。通晓四书五经及兼备医学知识的医女,被燕山君派往参加各种饮宴,甚至担任宫中仪式的仪队、赐送赐死毒药等活动,因此又被称为“药局妓生“。她们原先最重要的本业治疗及看护病人,竟变成辅业。
中宗即位后,费尽心思矫正前人恶习,明文禁止召唤医女参加饮宴场合。徐长今也是因为中宗时期的明政,方能一展所长,否则这位徐长今也很可能成为一位卑贱的医妓。但中宗之后各朝君主积习难改,医女仍需出席宴合,成为有学识,却又是受到非人道对待的贱民。到了宣祖时期,以及李珲当国时期,医女甚至与待遇相同,称为医妓。
面前的少女便是金尚宫推荐的医女人选,名唤徐成衿,也是济生院的一位医女。作为医女,被召来侍奉重臣大将、外国使臣也是常有之事,因此徐成衿才有侍奉一问。
郑冲摸着鼻子冷笑道:“本帅对别人用过的东西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