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争风吃醋、龌蹉不堪的分配之事,郑冲也都在《建奴秘史》中都详细描述过。
对于一夫多妻家庭中妻妾之间的争风吃醋,莽古济有切身体会,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落到这一步。为了能有所挽回,她来不及多想就去质问皇太极:“为什么把我的女儿放在一边而给豪格另娶”早就有思想准备的皇太极来了个“顾左右而言它”,被激怒的莽古济拂袖而去。
不知代善是因为没得到苏泰大福晋而心怀不满,还是对莽古济碰了个软钉子有所同情,在莽古济怒冲冲地离开后便追了出去,把莽古济请到自己家设宴款待。
兄长招待妹妹吃顿饭本来是很平常的事,何况他们还是儿女亲家。但皇太极却认为代善是有意同自己作对,遂对代善大肆声讨。
代善之子岳托是莽古济的侄子,说来也巧,他也是莽古济的女婿,莽古济的三女儿嫁给了岳托。岳托见父亲被申斥,也出来求情,结果自然是被一起训斥。
弟兄之间、姐弟之间、姑侄--亦可称之为丈母娘与姑爷之间,一个个都跟乌眼鸡似的,关系混乱而且矛盾重重。
皇太极不仅责令代善第三子萨哈廉要劝谏父亲的种种“恶逆之行“,还召集诸贝勒、众大臣、侍卫乃至家丁发表长篇大论,斥责代善诸多罪过,诸如在天聪三年突破明长城防线袭击明京畿时“执意欲归“,进击察哈尔时又欲半途撤兵,处理事务偏袒所管的正红旗,嫌贫爱富拒绝收纳皇太极安排的囊囊福晋,坚持要娶已经名花有主的苏泰福晋,宴请与汗结怨的莽古济以及代善诸子在行猎时勒索民人的鸡、鸭、猪、鹅等。
皇太极话锋一转又把矛头指向了莽古济,斥责其多有“恶虐谗佞“,甚至把三额驸琐诺木杜棱装醉时所说的危言耸听的话公诸于众,并点了德格勒、岳托、豪格三位贝勒之名,指责他们偏听莽古济之言,欲杀岳托……
莽古济已经沦为此次攻击的重点,到此时她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设计好的圈套,代善、岳托、德格勒、豪格不过是陪绑。丈母娘反对女婿另娶,说到底也是家庭琐事,可皇太极却偏偏要小题大做,抓住不放。
经诸贝勒议处:莽古济被软禁,不得与任何人来往;岳托罚银一千两,德格勒与豪格各罚银五百两。这一切,究竟是楚辞中的“乱曰“,还是宋词中的“风乍起“是余音,还是序曲被抛进闷葫芦中的莽古济,又怎能猜得出。
尽管莽古济被软禁,但她不愿意坐以待毙,于是和德格勒等人密谋暗害皇太极,施行莽古尔泰死前定下的鸿门宴计划。
但不想这件原本极为隐秘之事,在后世穿越者郑冲面前,显得毫无秘密可言。郑冲的几封书信便将此事揭露了出来,把此前满清宫帐内的矛盾都翻了出来。
皇太极还未回到盛京,他的旨意已经到了盛京留守费英东手中,然后盛京城开始戒严,莽古济、德格勒等人家属尽皆被抓了起来。大大小小千余人一夜之间下狱,还都是和宗室沾亲带故的,一时间盛京城内人心惶惶。
随后皇太极率领大军回到盛京,命心腹济尔哈朗与范文程迅速查办此案。很快德格勒在牢狱认罪,但他却把罪名一个人扛了下来,并未牵扯其他人。招供之后,德格勒“畏罪自杀”死于狱中。
德格勒死后,就轮到莽古济了,没有证据又如何皇太极自然会找到他需要的证据!
在德格勒死后几天之内,皇太极终于把屠刀对准了莽古济。这天,莽古济的家奴冷僧机告发,莽古尔泰、德格勒在生前与莽古济等人结党谋逆。在莽古尔泰家中果然就搜出十几块刻有“金国皇帝之印“的木牌。
莽古济丈夫琐诺木杜棱看到要翻船,也立即出面“自首“,为冷僧机的告发提供旁证,供称曾同莽古济一起对莽古尔泰发誓:“我等阳事皇上,而阴助尔。“人证物证一应俱全,不由人不信。
只有岳托对德格勒与莽古尔泰谋逆提出质疑,认为德格勒不会如此,告发之词不实。平心而论,岳托的看法是客观的。他固然是莽古济的侄子兼女婿,但他也是皇太极的侄子,而且在努尔哈赤去世后汗位空缺的情况下,是岳托联合三弟萨哈廉力劝父亲代善拥立皇太极继承汗位,在莽古尔泰事件前他一直都是皇太极最得力的贝勒。
面对家奴冷僧机的欺君卖主,面对丈夫的无耻背叛,莽古济怒火中烧,情绪失控,终日在大牢里谩骂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