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你的红颜知己来了。”
周立勋、宋征璧两人见得柳如是后,笑着说道。夏允彝和徐孚远则是面色颇有些尴尬,他俩人与陈子龙更加亲厚,陈子龙与柳如是之间的是非知晓更多,严格来说,柳如是并不算是陈子龙的红颜知己。
从前是柳如是痴缠陈子龙,后来剧情反转,柳如是一夜之间变得更加端庄大气、才情横溢后,陈子龙反过来缠着柳如是,却数次被拒之门外。这些糗事,周立勋、宋征璧两人不知,夏允彝和徐孚远则知道的很清楚。
听了周立勋、宋征璧两人的话后,柳如是也不着恼,面带浅笑,上前向几人行礼后,坦然道:“陈先生乃明诗殿军,国之栋梁,岂会屈尊与我一介烟花女流相交两位莫要开如此玩笑。”
周立勋、宋征璧听后都是一愣,夏允彝回了一礼后,几人见状急忙也回礼。
夏允彝道:“柳姑娘过谦了,谁人不知姑娘虽在烟花,但却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不但琴曲诗词样样俱佳,而且最近协助徐阁老推广甘薯、土豆种植,今秋大收,但凡种植的人家,皆获大收,亩产均在千斤以上。柳姑娘不但才情俱佳,而且为国为民着实做了不少实事的啊。”
徐孚远颔首道:“不错,一时花名乃过眼浮云,能造福千万家者,当得一句秦淮才女之名。”
夏允彝和徐孚远这趟也各在家中种了百亩的甘薯和土豆,今秋都得大收,推算起来,都是柳如是的推广种植之功,因此对柳如是格外钦佩起来。
柳如是微微欠身,手中团扇掩口浅笑道:“两位太过谬赞了,如是受之有愧。如是也是追随徐阁老,为其分担一些俗务罢了。”
陈子龙一直沉默不语,只呆呆看着佳人,黯然销魂。但不管自己如何凝望,柳如是始终不曾看他一眼。
这时,钱府内管事出来迎客,陈子龙摇摇头,有些沮丧的转身入府去了,周立勋、宋征璧两人笑着随后跟上。
虽然不曾和陈子龙对望一眼,但柳如是眼角余光早就看到陈子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跟在夏允彝和徐孚远身边,低声问道:“陈先生何以如此形容枯槁”
徐孚远微微一愣,这倒是最近柳如是首次主动问起陈子龙来,当下急忙道:“陈兄今趟会试秋闱又落第了。”
柳如是秀眉微蹙,难怪如此寥落。柳如是也觉得很奇怪,像陈子龙这般有才学之人,也会几次落地,有时候还真对大明科场中的黑幕充满了好奇。
“陈先生才学满腹,何以又落第了”柳如是好奇之下,又八卦了一句。
“此趟会试乃是首辅温体仁这佞臣亲自主理,但凡东林、复社之人,鲜有上榜之人。”夏允彝看起来也是气愤难平,看来这次东林和复社在会试中,落榜不少人。
徐孚远轻叹一声道:“记得那年泉州诗会时,张溥先生与郑冲郑总兵曾论说起温体仁此人来。当时郑总兵就曾告诫我等,复社名头太大,当收敛一二,不想如今被其言中,今岁会试,复社人等被打压得厉害啊。”
提到郑冲来,夏允彝似乎来了兴致,“说起这位郑总兵来,在下倒是极为佩服的。想今岁开春,建奴数十万大军,建奴贼酋又是亲临阵仗,如此泰山压顶之势侵攻东江镇、朝鲜。郑总兵居然能以以弱敌强,破敌数万,力挽狂澜,最后让建奴无功而返,真是大快人心。”
徐孚远似乎也来了兴趣:“不错,回想当年与郑总兵在福建相会时,他的诗词才情可是不在明诗殿军之下的。”说到这里,徐孚远看了看柳如是笑道:“当时柳姑娘也在场的。”
柳如是笑了笑,暗想:“我才把这人送走的呢。”听得两人夸赞郑冲,不知为何,柳如是只觉得心头愉悦,好似在夸自己一般。
夏允彝叹口气道:“可惜了,就在下缘悭一面,未能与这位大明最年轻的总兵相会。”
说到这里,徐孚远也叹道:“如今温体仁这佞臣把持科场,必定对我等复社之人严苛留难,仕途无望,难展报复,不知何时才能如郑总兵一般,一展所长,为国为民干一番事业啊。”
听到这里,柳如是心中一动,团扇轻摇笑道:“不知两位可曾听过傅青主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