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噼里啪啦,茶杯茶碗碎了一地,被岳炎标价十两的桌椅也四处横飞,岳炎心疼得高声叫嚷:“铁铖,撵出去打,莫砸坏了自家东西,一张桌子值十两呢!”
松月斋门外,混战一场。
这事儿跟衙役关系不大,一人只收了朱秀一串铜钱帮腔做势,动手的钱还没收好麽。
铁铖手上还是有准儿,十几个恶奴只是被打得哎呦呦乱叫,并不曾骨断筋折,只有被刘福和张九哥反剪着双臂的朱秀,让岳思娥木棒猛打,已经鼻青脸肿。
正闹得不可开交,且听见一阵怒喝,接着就是皮鞭抽打看热闹人群。不一会儿,灰脸无须一身墨色官衣、头戴黑色吏巾,腰横钢刀的吴县典史,带着十几个壮、快二班差役,威风凛凛的赶过来。
“散开散开!”差役们挥着皮鞭赶走围观众人,两边见官府来人,自然也就停了手。
“张大人,岳家茶楼欠我钱不还,还动手打人,请大人做主!”灰头土脸的朱秀,顾不上疼痛赶紧上前恶人先告状。
“哦?光天化日乾坤朗朗,竟然有人敢当街行凶?”张存抱着胳膊,睥睨眼睛看着众人说道。
这时候岳炎不好开口,岳彬连忙上前,客气的想拉着张典史偷偷塞银子——无论如何先把事情压下去再说。
谁知张存根本不给面子,一把甩开岳彬,让前驿丞大人尴尬的呆在当场,没办法,谁让自己还没有官复原职呢?
张存只听朱秀诉说,根本不给岳家解释的机会。听罢闷哼一声道:“朱秀讨债不成,蒙冤挨打,岳彬你如何说法?”
“张大人有何章程?”岳炎已经不能等父亲开口了。
“小娃娃!”张存非常无礼的打量着岳炎,板着脸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家欠了朱秀的银钱,自然要如数归还!”
这还有天理吗?这还有王法吗?
岳炎气得七窍生烟,岳彬浑身颤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若是不还钱,又能怎地?”岳炎眯着眼,死死盯着张存说道。
“若不还钱?”张存没想到一个小娃娃敢逆着他,微微扬起下巴,硬邦邦的道:“当街打人,施暴者抓进大牢;茶楼有银钱纠纷,立即封店!”
原本还顾忌同僚脸面的岳彬,这时也怒不可遏:“张存,你不要太过分,真以为我岳彬怕你不成?我不信这苏州吴县就没了王法!”
“王法?”张存冷冷一笑,转身轻蔑的看着岳彬,朗声道:“老子就是吴县的王法!”
“你是王法?”岳炎有了主意,搬了把价值九两的松月斋椅子,站了上去,手持“麦克风”向四周人群大声喊道:
“诸位乡亲父老听真!吴县,是大明的吴县;苏州,是大明的苏州。光天化日神明在上,张存一个微末小吏,竟然敢自称王法?”
岳炎顿了顿,等着人群情绪酝酿起来后,继续说道:“吴县暂时没有县尊,可苏州有推官、有知府,有巡按御史、有苏松巡抚,南京还有应天巡抚,有六部大员!”
他手臂直指张存断喝道:“张存,你狂妄至极,眼中还有各位大人吗?还有《大明律》吗?还有当今陛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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