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炎琢磨,那些小说抄得太套路,本公子今天要来个套路里的反套路。定了定神,又把那句子反复暗诵读几遍——别忘了,别写错了,那就丢脸了。
鄢雨凝示意有请岳公子。岳炎稍一思索,立刻拿起笔一挥而就,思绪毫无阻滞。片刻后把纸递给徐缙,背手站到一边。
评审们先是一赞,不看内容如何,这笔瘦金体显然下了功夫。那一世岳炎是从记者起步,文化人堆里没有一笔好字,怎能赢得领导芳心…哦,是欣赏!
细读诗句,几个评审越看越是心惊,脸上表情丰富多彩。
旁边的顾才子和台下众人都翘首看着,心想莫不是岳炎的诗词太过粗俗,让评审们都觉得难堪?
那个捂嘴的书生,又溜了一桌子哈喇子,看美女认真的样子…不是,看评审负责的样子,太期待雨凝姑娘当众诵读一下了。
鄢雨凝从徐缙手里拽来纸张,轻轻起身来到台前,美目环顾四周,这才高声诵读起来,声音如同之前唱歌那般婉婉动人:
“堆来枕上愁何状,
江海翻波浪。
夜长天色总难明,
寂寞披衣起坐数寒星。
晓来百念皆灰烬,
剩有离人影。
一勾残月向西流,
对此不干眼泪也无由。”【注1】
打脸,真是“啪啪啪”的打脸。听完这首《虞美人》,顾才子的眼珠都快掉落在地上,骄傲的玻璃心自然也是碎了一地。
四下安静如斯。有些人是听不出好坏不敢出声,比如岳家人;也有些是被深深震撼了,比如那些学子。
见没人说话,范大脸又开始跺脚欢呼:“顾公子大才!顾公子赢了!”旁边书生们齐刷刷投去鄙夷的目光。
“一勾残月向西流,对此不干眼泪也无由。”心里反复诵着,鄢雨凝也是痴了。
忧愁心痛成什么样子?辗转反侧,连布枕头都堆起如江海般层层波浪,夜深人静无法入睡,寒冷冬日披上衣服出门数星星。万念俱灰,心里只想着那个爱人,眼里都是他的影子。直到天光大亮,眼泪都已流干。
“岳公子怎知我心事?”鄢雨凝心中想着,看向岳炎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内容。
自幼身入教坊,虽锦衣玉食却身份卑贱,每夜里雨凝姑娘反复难眠,盼望着哪一日能遇到如意情郎,可总怕心事虚话,泪干谁人知?
想着想着,鄢雨凝眼角带了泪痕。
“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孤寂落寞至此,令人心痛。”徐缙叹了口气,缓缓言道。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用情至深,又怎能不让人肝肠寸断?”祝续手指击打桌面,感同身受。
台下这才响起了雷动的掌声和喝彩声,持续而热烈。
“公子赢了,公子赢了!”齐婉儿开心的挥舞小拳头,跳了起来,岳家众人都是满脸开心,长舒一口气。
“好像是顾才子输了?”吴胖子连忙拉着雀跃的范大脸,偷偷说道。
两人对了个“暗号”,趁人不注意赶紧溜了。还想拽着陆大同,“咦,这厮怎么跑得真么快?”范大脸恨恨道。
对于评审给予的压倒性胜利,岳炎并没有得色,心中暗叹:写诗?谁比得过那位文韬武略的老人家!
赢了顾应贤,岳家上下都开心,只有家丁们噘着嘴,这次拿不到赏钱了。
……
“这首《虞美人》就送给姑娘吧。”送走满屋客人,岳炎单独对鄢雨凝说道。岳炎不想欠人情,何况是美人恩情,今天雨凝姑娘替他出头,怎么也要给些回报。给钱,岳公子真的给不起。
看着鄢雨凝惊喜不已的表情,一直在旁边假装干活、实则偷听的齐婉儿心里酸死了!这是公子第一次作诗,公子的第一次,不是该给我么!
俏脸红到脖颈,心说才不是那意思呢!
屋外天上,多半个月亮有片白云映衬,竟成了个圆月。
今夜姑苏,一楼月明!
故事高潮迭起,接下来要有重头戏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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