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动静大,反而误事!
牟斌点头,
“去吧!”
却是亲自发下锦衣卫办外差的腰牌三枚,卫武收好之后,行礼退了出去。
回头出来寻了王行与钟顺,二人听说这案子落到了他们手中不由精神大振,钟顺喜道,
“小旗,我们现在去做甚么?可是领着人先去察看刘家人身死之现场?”
卫武抬头看了看天色,入衙门时天色已黑,出来时已是天光大亮了,一夜未睡又饥肠辘辘,当下伸个懒腰活动一下手脚,
“不急,先去用早饭!”
“用早饭?”
卫武不理二人惊诧,却是径直去牵了马,
“承圣书院前头王老三的包子最是皮薄肉多,咬一口满嘴流油,我一日不吃便心里想得慌……”
二人也不知他为何巴巴的非要赶去承圣书院吃包子,可上官之命不可违,只得乖乖跟着去了承圣书院,待得赶到时,卫武让二人先在王老三的包子铺子里坐下,自己却寻了一个借口出去,在拐角处等韩府的马车,待远远的见着韩忠扬鞭打马过来,马车近了就一闪身撩开帘子,人便窜了上去。
车厢之中韩绮与桃李见他却是眉头都未挑一下,桃李如今早已见怪不怪,恨恨瞪了卫武一眼,抬手自发自动的敲了敲车壁,韩忠便停下了马车,待桃李下去,卫武才过去拉了韩绮的小手道,
“三小姐,我要出去办差了,待与你道别后便走!”
韩绮见他神色微微有些凝重,却是少了平日里的戏谑轻松,歪头想了想,
“可是那寿宁侯与建昌侯的案子?”
卫武点头,凑过去悄声道,
“前头招供这案子的小吏死在了诏狱之中,昨儿夜里也是全家一个不留!”
这样按着时辰算来,只怕是两边同时动的手!
韩绮听得眉头一挑,反手抓了他的手道,
“你要小心些!”
前世里这二位国舅爷,直到正德帝上位都还活得好好地,照旧跋扈飞扬,这一世为灭口做得出来杀人全家的事儿,杀一个两个锦衣卫必也不是难事!
卫武点头拉了她的小手亲亲道,
“三小姐保重!”
韩绮点头,看着他撩了帘子出去,卫武下得车来却是两步跨到车窗前,果然见韩绮撩了帘子,一脸担忧地向外张望,见他立在窗前,不由脸上一红,卫武嘿嘿冲她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白牙,
“三小姐放心我会小心的!”
韩绮咬唇点了点头,小白牙咬得红唇发白,卫武有心想凑上去抚一抚,又碍着这处大街之上,无奈硬下心肠转身往街对面走去,待到了那王老三的包子铺间,却是冲着腰如水桶的王老三嚷道,
“王老三给爷上二十个肉包子,要挑最大个儿的,跟你婆娘一样白的!”
王老三久与他们闹惯了,闻言笑骂一声道,
“老子婆娘能当你娘了,臭小子!”
卫武与那王行与钟顺吃罢了早饭,这才打马出城,那刘大使的全家被锦衣卫接到了京师不远的一处村庄居处,因着出了命案,当地衙门已派人将发生命案的宅子封了起来,但锦衣卫的人前头早送了信儿过来,吩咐要等京里的人过来查验,里头死尸一概不准搬动,只派了几名衙役守着。
这几名衙役前头也是见过那满屋子惨状的,如今几人守在那死满了人的屋子外头,这处地儿又有些偏,便是大夏天也是一个个忍不住后背心飕飕的冒凉气,不由凑到一处暗暗骂道,
“妈的,锦衣卫的人怎么还不来,这样的天气用不了半日可就招苍蝇了!”
这可是六月刚入了伏,天气渐渐炎热起来了,慢说满屋的死尸,便是那镇上卖猪肉的时不时用凉水擦拭猪肉,也都只卖上半日,下半日也要贱价给扔了,待得晒了一整日,到了晚上便是给狗吃,狗都不吃了!
衙役们正抱怨间,却听得外头得得的马蹄声响,众人立时精神一振,
“来了!”
这厢果然见得三骑到来,却是只做普通行路的武人打扮,不过一个个生得相貌不凡,身形也十分高大,打头的那个很是年轻,也最是英俊。
那打头的年轻人翻身下马,过来一拱手道,
“诸位,锦衣卫办案!”
却是手一翻将那腰牌亮给了诸人看,诸人立时点头哈腰上前行礼,为首的班头指了里头道,
“三位大人,里头一切照旧不敢丝毫挪动!”
“嗯!”
卫武点头,将马缰绳扔给了其中一个,自己当先走了进去,一推开那半掩的堂屋正门,立时闷热之气夹杂着一股子隐隐的臭味便扑面而来,卫武早有准备取了一块帕子在脑后系好,权且遮挡异味。
进到屋中这么一瞧,却见得满地的鲜血,此时正是蝇虫生长之时,不过因着早前衙门里已预料到会如此,便自外头将整个屋子里的门窗关紧,此时虽有蝇虫却是并不太多,只寥寥数只在上头缓慢爬动着。
刘家一共一十二口人,被锦衣卫全数安排在这小院之中,死时应是在昨晚晚饭之时,正堂之中六人被砍杀,伏尸四处,桌上碗筷翻倒。
有两人倒于地面血泊之中,都是被人一刀割了喉咙放血,三人伏于桌面之上,自后头捅入要害,还有一名女子却是倒在通往内室的门槛之上,后颈被人一刀砍断,头几乎被砍掉,鲜血自颈间喷涌而出,直喷到了内室的地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