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手脚利索的收拾了桌面,端着碗盘出来,却是见着院子里正去了上衣,卷了裤脚的卫武,不由驻足观望,高大健壮的少年人,赤着汗津津的上身,肌肉紧实,条理分明,隔着老远便有灼人的阳刚气息扑面而来,白露脸上一红心中暗道,
“虽说这家里没有前头那家里富贵,但少爷年纪轻轻便在锦衣卫里当差,以后说不得能做到大官呢,生得又是这般出众,我虽出身贱籍但能做个妾室,以后生个一儿半女,这后半生也有依靠了!”
一时立在那处却是想得痴了,卫武早瞧见那小丫头在偷看自己了,不由心头一阵懊恼,暗暗道,
“即是老娘喜欢这丫头,我倒不好当真发卖了,不过在家里若是每日被她这样瞄来瞅去的,也是心里不痛快……”
想了想便打定主意,明日把隔壁那间院子收拾出来,自己搬到隔壁去!
左右这两间相邻的院子都是自己买下来的,原是想着以后三小姐进了门再由她的喜好,自己布置居处,因而旁边的院子便一直空着没有用,如今看这情形,倒不如先搬过去,将就住着,待明年顺利与三小姐定了亲,再想法子修缮一番。
想到这处回身狠狠瞪了那丫头一眼,白露啊的一声吓得端了碗盘快步离开,卫武这才满意的收回了视线。
待到傍晚时癞痢头几个便回来了,见着卫武也很是高兴,吃罢了晚饭,兄弟几个围在院中的石桌,一面啃瓜一面说话,却是一个个都追着卫武问那宫里的情形,
“嘿嘿……那宫里的宫女生得如何?是不是一个个都貌美如花?”
刘青也嘿嘿笑道,
“这还用问么?那可是伺候皇帝老子的女人,自然个个生得跟天仙一般呢!”
李莽不说话,却也在一旁呵呵跟着发笑,卫武白了三人一眼道,
“那些宫女生得再好,你当老子还敢多看么!”
他这话自然是假的。
想这宫里除了一帮不男不女的太监,便只有大大小小的宫女了,这整个皇宫之中只得皇帝一个真男人,除此之外要论英武强壮便只有宫中的侍卫了,卫武这些日子跟在御前,在宫里进进出出,依他的人才相貌宫女们那有不多瞧的,这些日子卫武收到的秋波,都能汇成湖水把他给淹了!
只他一心为三小姐守节,旁的女人一眼不看,进进出出一派目不斜视的样子,加上一张堂堂正正的脸,私下里倒在那些宫女口中得了一个“卫下惠”的称号!
癞痢头几个,其实并不知晓那书院里姓朱的,有钱,人又傻的小子便是如今的皇帝陛下,前头在书院里朱佑君与夏小妹闹那一出之后,隔日便有圣旨下来,之后夏小妹、朱佑君与那梁绍都不在书院里进学了,却是除了那许妙灵,没有一人将圣旨往那朱佑君身上想,都当朱佑君与那夏小妹乃是私相授受,却被一纸圣旨给断了情缘,还当朱佑君是痛失爱人,悲痛过度才不来书院里进学的呢!
至于梁绍那小子来不来根本无人理会!
倒是夏小妹很成了一段日子的焦点,只可惜她本人再不现身,好朋友韩绮又是一个口笨之人,再有山长有意弹压,很快这关于太子妃在承圣书院的二三事,便没有人再提起了!
因而癞痢头几个并不知晓内情,卫武也不会同他们细讲此事,在家里都只说是这阵子在宫里当差,因而众人只当他是锦衣卫要在宫中走动,却是不知他乃是去陪新君了!
卫武又问癞痢头道,
“你们几个少要来审老子,且先说说这几日在外头折腾的生意如何?”
癞痢头听了便嘿嘿笑,看了看厅堂当中正与白露一起吃瓜的吴氏老娘,伸手指头比了一个三字,
“也亏得这位给了我们四百两银子,做大了本钱,又指点我们多囤些干货,我们自通州贩了整整十车干货布匹回来,赚了这个数……”
却是冲卫武伸出了手掌翻了翻,卫武听了挑眉点头道,
“好,竟能赚个一番,果然是好生意!”
三人都是呵呵笑,癞痢头起身去里头取了一摞银票出来,先将那四百两的银票给了卫武,
“老大,这乃是还给你的!”
卫武笑嘻嘻推开道,
“你们从何处借的便还回何处去便是!”
三人听了都是嘎嘎怪笑,冲他挑大拇指道,
“老大如此做派,以后我们瞧着这家里必是大嫂当家了!”
三人都是挤眉弄眼暗笑,他如今就夫纲不振了,卫武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倒还有些窃喜,
“你们三人晓得个屁!”
哼!三个光棍汉子倒来笑老子,有本事自家弄一个回来振一振夫纲!
之后刘青又取了一百二十五两银子道,
“这是老大的一份儿!”
卫武并不想收,但也知自己若是不收三人必是不肯,当下便道,
“不必给我,留着家里用就是了!”
三人果然不再强求,刘青收起来笑道,
“如此倒也成,白露那丫头煲的一手好汤,正好多买些好的给老娘补身子!”
卫武点头却是看了看那堂里的白露,悄声问道,
“这丫头甚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