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钗子当了应急,想来应是够了!”
“这个……”
夏文彬却是不忍妻子当首饰,忙摆手道,
“怎能当你了嫁妆,且待我再想想法子就是!”
说罢揣着那三四两的碎银子,也不顾韩纭的呼唤便出去了!
到了外头便请众人去吃酒,又叫了自家小厮去巷子里头,卫府上打听一下卫大爷在不在家,那小厮回来道,
“二少爷,小的去打听过了,说是今儿卫爷当值不在家里,不过里头出来一位刘爷,说是卫大爷前头在九珍楼已订下了席面,让我们这头弄妥当后,过去便是了!”
众人闻言都是哄然叫好,
“九珍楼的菜最是难订,果然还是我们卫爷人面广!”
夏文彬听了却是暗暗叫苦,
“那九珍楼吃一回不要个一二十两银子,如何能下得来!”
当下忙强笑着冲众人拱手道,
“各位稍等,待小可进去换件衣裳!”
这厢忙进去寻韩纭,苦着脸道,
“卫武在九珍楼给订了席面,如今我是骑虎难下,怕是不当你这金钗都是不行了!”
韩纭听了便道,
“即是如此,便拿去当了,总不能让夫君失了脸面!”
说罢叫了夏文彬的贴身小厮进来,
“夏成,把这东西悄悄拿去当了,不可让人瞧见了!”
夏成接过来忙贴身放好,夏文彬拉了妻子的手歉然道,
“待以后有了银子必给你赎回来!”
韩纭一笑道,
“无妨,待得以后夫君金榜题名,这样的钗子给我一气打上十个便是了!”
这厢推了夏文彬出门,一行人便往那九珍楼去了,这一顿饭果然好酒好菜吃得十分尽兴,只待到夏文彬要去结账时才被告之,
“您的银子小的可不能收,前头卫爷已是压了银子在我们柜上了,您这一桌的账已经结了!”
夏文彬闻言如何肯依,只让掌柜的收自己的银子,把卫武的银子给退了,掌柜的苦着脸道,
“您可别为难小的了,卫爷同我们家少东家可是好朋友,这乃是少东家吩咐下来的,若是小的收了你的银子,明儿便要卷铺盖走人了!”
夏文彬无法只得又让夏成跑了一趟,将妻子的金钗又给赎了回来,回到家中将金钗还给了韩纭,韩纭奇道,
“怎得没有当了,那酒席的银子如何付的?”
夏文彬听了叹气道,
“我前头只当卫武是个锦衣卫,必是个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之徒,又听说他出身市井,乃是街面上的混子,想来必是粗俗不堪,见利忘义之辈,却没想到呀……”
这厢将九珍楼的事儿一讲,韩纭笑着将自家那金钗放进了首饰盒子里,
“这人倒是个十分仗义之人,待得他得了空,夫君且要好好请他吃一顿酒才是!”
夏文彬点头道,
“自然是要相谢的!”
韩纭小夫妻的新宅子总算是收拾完毕,即是有了新居,自是要请了亲朋过来热闹一番,夏文彬喜静不爱应酬,韩纭却是最爱热闹,小两口一商量但预备着请两边的家人,不要太多人,自家人也自在些,不过卫武这个出了大力的好朋友,自然是不能不请的!
夏文彬这厢亲自写了请帖送到卫府上,即是好友又是邻里,便将卫武那老娘一并请了,吴氏久在家中并不出门,得了人相邀很是欢喜,便拉着白露选衣裳,将那箱笼里的东西全数翻出来正找呢,卫武便回来了。
见着这一屋子里的乱劲儿,不由笑道,
“难得老娘今儿有兴致找衣裳穿呢!”
吴氏听见儿子回来了便笑道,
“这即是要出去做客也不能失了礼数,总要打扮打扮一下才是……”
说着摸出一套衣裙出来,用手指在面上摸索着,
“这件衣裳倒是好料子,只放得日子太久,怕是不好看了!”
白露在一旁应道,
“干娘,这衣裳是放得久了些,有些褪色了,穿出去怕要惹人笑话!”
吴氏又去翻里头的,卫武便道,
“娘!娘!别找了,你那些都是陈年的旧物了,穿不得了,不如今儿便出去买两身新衣裳……”
吴氏舍不得银子,便嗔道,
“你便骗我这瞎眼的婆子吧,怎得就穿不得了,我再找找就是了!”
卫武便当真唬她道,
“娘,明儿去的那夏府上,可是有两位六品的官夫人,人家都是穿金戴银,身上绫罗绸缎,您总要为儿子挣些体面吧!”
吴氏闻言想了想觉得儿子说的很对,
“倒也是,我儿如今也是六品的官儿了,不能让人看扁了!”
当下连屋子里的东西也不收拾了,连连催着卫武出门,
“时辰不早了,早些去,多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