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儿道,
“这不是……那位听说您要出远门儿,特地让咱……带信儿出来么!”
江余儿碍着周二在场却不好明说了,虽语言含糊但卫武也能听明白的,当下忙要撩袍了下跪,江余儿忙道,
“我们家主子说了,乃是一句口谕,不必按着规矩来!”
卫武这才直了身子问道,
“那位爷……有何话要讲?”
江余儿抬手让卫武躬下身来,低低对他道,
“我们家主子说了……”
这厢换了一副低沉的声音道,
“卫兄,你好不讲义气,自家出去风流快活,将我一人扔在宫里,朕命你……每十日一封八百里加急,务必要将外头诸般好玩好吃的东西报给朕,不得有误……钦此!”
卫武听了一翻白眼应了一声,
“遵旨!”
江余儿传完自家陛下的口谕,便要回去,卫武留他吃两杯酒,江余儿摆手道,
“咱家乃是悄悄出的宫,还要尽快回去才是!”
卫武闻言点头,
“即是如此便不敢耽误公公了,待得卫某回京之后,再请公公吃酒!”
送了江余儿出了巷口,卫武这才又回去同兄弟们吃酒了!
待得卫武走后一月,刘青便与白露拜堂成了亲,二人的婚事乃是吴氏老娘与兄弟们帮着操持的,二人都是无父无母,当日拜堂时却是请了吴氏老娘上座,拜了这干娘,又叫了一帮子往日街面上相识的兄弟热闹了一番,刘青这才算是将终身大事给办了!
之后刘青果然在外城一处地方寻了一个铺子开了间小店,每日里与白露一个主外,一个主内,靠着那卖杂货的铺子过日子,虽说算不得大富大贵,但养家糊口也是绰绰有余了,倒是很让癞痢头与李莽羡慕,癞痢头与李莽看过刘青的小铺回来,便在路上言道,
“几时老子也能娶个水灵灵的媳妇儿,成家生娃呀?”
李莽自上头看了一眼癞痢头那稀疏的头皮,莽声莽气的道,
“你几时把头发生出来再说吧!”
癞痢头听了反驳道,
“谁说没头发便不能娶婆娘了,前头呤香院的欢娘便说就喜欢老子这没头发的秃脑袋!”
李莽闻言嗤之以鼻,
“那窑子里姐儿的话你也信,你试试不出银子睡她一晚,她若是还说你那秃脑袋好看,老子把头剃了,陪你一起秃!”
癞痢头被李莽一番话把一颗心戳得透心凉,咝咝的冒凉气,不由恼了,一脚向他踢去,
“你平日里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今儿怎得倒话多起来了!”
李莽眉头都不皱一下,受了他这一脚,见他龇牙咧嘴的揉脚尖,不由也叹了一口气道,
“你这没头发的癞痢头,没婆娘倒也罢了,老子可是有头发,又有一副好身板,怎得就没女人瞧上老子呢?”
癞痢头听了哈哈大笑,伸手去搭他的肩头,只个子实在矮了些,只能整个身子挂在他肩头上,
“唉!我们便是一对难兄难弟,搭着伙儿过吧!”
“去,老子不跟男人过……”
……
刘青成亲乃是后话,只说第二日卫武一早先去了衙门,这厢迳直去见了霍逊,霍逊见了卫武微微一笑问道,
“一切可是预备妥当了!”
卫武抱拳应道,
“大人,卑职手下共领四十人前往南昌府,人员已是全数到位,即刻便能出发了!”
“嗯!”
霍逊点了点头,
“前头不是说要派人与你同去么?”
说着冲着外头喝一声道,
“进来!”
卫武这厢转身回头却见得一个黑胖的小子,一身锦衣卫的飞鱼服,腰间配了绣春刀,却是施施然从外头走了进来,见着卫武笑嘻嘻拱手道,
“卫兄,久不相见,别来无恙啊?”
卫武一见这人立时瞪大了眼,
“是你!”
这小黑胖子,一脸肥肉,笑起来挤得双眼都看不见的,不是那梁绍又是何人?
霍逊在上头微笑道,
“你们乃是旧相识,本官倒也不必为你们介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