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丈夫平日里与何人来往?”
那妇人想了想数了几人名儿出来,说完扯了袖子拭泪,
“大人,奴家不过妇道人家,并不知夫君在外头做些甚么……”
“那……你可听他说过……对朝政有何不满之处?”
那妇人想了想又道,
“时常听夫君提起的,他……他乃是个不得志的读书人,前头屡试不中,便对朝廷心生怨忿,日子久了却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在外头捞银子,妾身见他银子来的容易便猜这银子来的不正当……”
那妇人哭了几声又道,
“他是读书人的清高和脸面都不要了,一心钻进了眼钱里,妾身也曾劝过他,只夫君不肯听,每每都爱骂朝廷、陛下识人不清,任用奸佞,不用贤人……”
从那小妇人口中听得那陆子玉,就是一个不得志的读书人,功名不成便想法子捞银子,心中怀恨朝廷,才四处散播不满……
这一切听起来倒是十分合情合理,并无甚么可疑之处!
卫武又提了陆家的管事与佣人来问,有人知晓,有人也不知晓,知晓的都说,
“我们老爷就是恨不能得功名,便出钱资助那些读书人,时常与他们相聚便也要说些气话……”
如此听到更是无甚破绽,卫武却是在心里冷笑连连,面上却转而对梁绍与赵霖道,
“如此看来,这陆子玉所言所行只是愤世嫉俗,而那米忠南也是受他影晌才有种种大逆不道之言了!”
他能有此结论正中赵霖下怀,只这时节他跳出来说话反倒着了痕迹,装做沉思状点头,梁绍想了想却是面现疑惑之色,
“这个……卫兄现下做此结论好似有些武断了吧!”
卫武应道,
“陆子玉已经身死,种种证据表明也指向是这原因,梁兄难道还有旁的发现不成?”
梁绍听了苦笑一声道,
“我……我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那里来的发现!”
卫武点头道,
“即是如此,这案子便查到这处吧!”
说罢让人取了笔墨来便提笔向上头详报案子进展,赵霖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看着卫武将此事的前因后果,以及得出的结论洋洋洒洒的写了几页纸后,晒干了墨迹装入信封之中,又以火漆封口,沉声叫道,
“王行!”
王行应声进来抱拳,
“头儿!”
“将这信六百里加紧送入京师,呈交镇抚使大人!”
“是!”
王行上前双手刚要接信,卫武却是一偏手让开,待得王行抬头来看这时,又沉声叮嘱了一声道,
“仔细些,小心别弄花了封口……”
“是!”
王行目光一闪,低头双手接过,赵霖看着那王行领命去了,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这厢对卫武、梁绍二人笑道,
“即是案子办完了,便无事一身轻了,今儿便由哥哥我做东,请了两位兄弟去乐呵乐呵如何?”
卫武与梁绍二人欣然应允,卫武又笑道,
“不瞒大人说,卑职几人到南昌府来也是见识了一些人物风貌……”
说着嘿嘿一笑道,
“尤其这赣江边的琼花馆也是时常去体察一番的……”
言罢冲二人露出一个是男人都懂的表情,
“卑职在那处还瞧上了两个颜色上等的妞儿!”
赵霖闻言哈哈大笑道,
“那琼花双姝乃是南昌府出了名的心高气傲,卫兄弟能做她二人的入幕之宾,真是令得哥哥艳羡不已,即是如此……今儿我们便沾一沾卫兄弟的光,去会一会这琼花双姝!”
赵霖此时心病已去,自然高兴,便想着花些银子令得这两个毛头小子欢喜欢喜一番,之后便一团和气的送二人归京,这事儿到此便算是了了,因而他很是热情的邀了二人去琼花馆。
卫武便将带来的人分了一半留守,又有一半带着去了琼花馆,再加上梁绍与赵霖带的人,这一众壮汉了呼拉拉几十号人,打马在街面上一跑,街上百姓是纷纷回避。
有人见不惯了,回头啐了一口骂道,
“呸!甚么东西,耀武扬威,横冲直撞,这官府也不管一管!”
有那认识马上之人的,闻言冷笑道,
“管!官府敢管吗?你别瞧他们都是身着便服,那为首的可是锦衣卫的千户,你说官府敢管吗?”
那骂人的一听说是锦衣卫,立时就变了脸,将那想再啐的一口唾沫,咕咚一声又给咽了下去,讪讪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