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绍笑道,
“你今儿可还去当值?”
郑云摇头,
“卑职乃是轮值,今儿不去了,要明儿才去的!”
梁绍闻言喜道,
“即是如此,那明日里你写密报时,务必再抄录一份,给大人我可好?”
郑云不明所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梁绍忙拍他肩头道,
“放心!不会让你白忙的,抄录一份便是一两银子如何?”
郑云惊诧的瞪大了眼,
“大人……大人,不必给银子,这是小的份内之事,只……只……大人为何要小的抄录密报?”
梁绍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
“我瞧了今儿你的密报,那个……林大人夜战妻房的事儿写的十分精彩,描写丝丝入扣,情节引人入胜,尤其……尤其那林大人与小妾对战一场,简直是令人欲罢不能,再三回味……”
顿了顿咽了一口口水,
“本官期望后日能再读郑兄大作啊!”
郑云闻言喜不自胜,
“大人原来是……欣赏卑职文笔!”
“欣赏!欣赏!十分的欣赏!”
郑云喜得脸都红了,有些羞涩的对郑云道,
“大人真是慧眼识珠,卑职自小便喜读话本子,成年后虽入了锦衣卫,但毕生理想乃是想做一位话本子大家,专写那男女风月之事,只可惜家人都道此为邪道,打死不许卑职辞了锦衣卫的差事!”
梁绍本就是个二世祖,这二世祖都有些离经叛道,不拘世俗眼光,闻听得却是点头赞道,
“话本子写的好也是一桩本事,再有若是能配插图,放到市面上多少人抢着要呢!”
郑云听了只觉遇上了知音,却是一挑大指拇道,
“大人果然非常人也!”
如此这般二人“志同道合”凑到了一处,那郑云凭着超绝的轻功与职务之便,进出各位高官府上,又有出众的文笔,取了一个“妙目窥春”这直击要害的笔名,写出那香艳纪事若干,又有梁绍这家传的商贾,兼职的锦衣卫在,却是隐去了人名又或是杜撰一位某某大人,拿到外头寻了印社,印刷了无数本“大庆官场艳事录”,私下里发行。
这“大庆官场艳事录”一经上市是供不应求,首印五百本两日便脱销,又有加印千本还是脱销,再印五千本……
如此这般,这两个不务正业的锦衣卫竟因着此事,暗搓搓的成了两位富家翁,连当今圣上,正德皇帝陛下都是那话本子大师妙目窥春的忠实读者,每回有新书上市,抢购的人潮之中必有那江余儿等几个近身太监的身影!
当然这乃是后话,我们暂且不提,却说如今在镇江府与南昌府中锦衣卫四处调查,到处活动,收集了不少证据,卫武将这些全数汇总编写之后,派人快马加鞭送呈了京师,而这时的京师正是三月十一,正是四处张灯结彩,预备我们皇帝陛下大婚的时节。
话说这皇帝大婚论起程序来倒是与民间相同的,都是纳彩、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与亲迎,这乃是上周古礼,一直沿用至今,分毫不能更改,不过论起大婚的场面与热闹自然是独一无二的。
为了皇帝的大婚,礼部的官员们早在皇帝登基上位时就忙碌起来了,前头五礼已过,就是等着三月十二这一天亲迎了,自然皇帝不是那民间的毛脚女婿,娶媳妇不能亲自上门,需得派出迎亲的队伍去相迎,而这迎亲使自然便是选得朝中有份量的高官,而皇帝自家则要在之前就行上中礼,即是冠礼,先要祷告天地,祭拜祖宗,又请了诸位皇亲国戚们到场,又有太皇太后与太后等至亲,请了三位阁老观礼,戴上通天冠便是预示着成人了。
前头那诸多繁文缛节朱厚照是不胜其烦,只后头那学习人伦的流程让他无比期待,却又是暗暗忐忑,也不知会学些甚么。
他坐在这殿上静等着下头的步骤进行,心中胡思乱想,面上便带了出来,立在一旁的刘瑾见了便关切的问道,
“陛下,可是累了?”
朱厚照瞥了他一眼,
“朕……咳……朕……那个也不知下头是要教甚么呢?”
刘瑾闻言恍然当下忙陪笑道,
“这个……陛下,奴婢们是阉人乃是不洁之般,是不能进欢喜殿的,所以奴婢也不知是个甚么情形!”
朱厚照心里正是不安着呢,闻言一翻白眼儿道,
“废话!你要是有那东西……还会立在这儿么?”
刘瑾讨了一个没趣,却是不以为意,笑嘻嘻道,
“陛下不必担心,待会儿自会见分晓了!”
朱厚照瞪他一眼,
“废话真多!下去!”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