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男子闻听韩绮询问,却是语气得意道,
“三妹妹不知,这科举应试乃是要平日积累,现下温书不过临时抱佛脚,却是多半都无有用处的,倒不如出外放松心情,反倒更加有益!”
“哦……”
韩绮微笑着点了点头,韩纭却是不以为然的暗撇嘴,心里暗道,
“这小子一看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想大姐夫在国子监,我夫君在家里,那一个不是日日苦读,便是这最后几日都不得放松,就是不读书也要与同窗们探讨一下,又或是去京师里有名的书院里听一听先生讲座,猜一猜今年的试题,无论做甚么,也不会会如他这般还想着约小娘子踏春的!”
韩纭对这小子很是不喜,
“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母亲可不能只顾着闺中密友的情份,把三妹妹往火坑里推呀!”
说起来这位张夫人乃是王氏幼时的闺中蜜友,夫家乃是宁夏千总,如今调回京卫指挥司任职,家里五个儿子,就小儿子张宣还未成亲。
张夫回京之后便与往日好友朕系,寻到王氏相见,两厢是十分欢喜,又二人畅谈家事,王氏听说对方小儿子还未娶妻,算起年龄来与三姐儿十分相配,便动了心思,当下出言试探,却是与张夫人一拍即合,才有了今日的聚会。
而韩纭则是因着不想在家里吵了夏文彬读书,便索性跟着母亲和妹子出来,跟着过来帮妹妹相看人,只没想到竟相看了这么个玩意儿。
韩纭连连向妹子打眼色,
“这小子不是个东西,你可别眼瞎瞧上他了!”
韩绮接收到二姐的眼神,面上微笑动了动嘴唇,却是“放心”二字,韩纭放下心来暗道,
“我操得那门子心啊!韩老三这丫头比猴儿还精,必不会上了这小子的恶当!”
姐妹二人于是端坐在那处,微笑着看那张宣大谈京师各地才子,这个年纪太轻乃是走运得了会元,那个考了多少年,都四十好几了才做了举人,想来必是迂腐死读书之徒,却是谈笑间颇有指点江山的味儿!
韩绮看着心里好笑,只她一贯来都是表面功夫做的好,笑着连连点头,半分没让人瞧见她眼中的讥讽来,那头王氏也是久不见闺蜜,心下欢喜倒是失了平日里的敏锐,见三姐儿与那张宣相谈甚欢的模样,心中还在暗喜,
“这张宣乃是嫡出的儿子,又他父亲张猛如今调到了京卫指挥司里任了经历司的经历,乃是从七品的官儿,虽说比不得在外头做千总官儿大,但总归乃是天子脚下,自然是比在外头吃沙强,论起家世与人才,配三姐姐是够了,且三姐儿过去是做正室夫人,若是能做下这桩亲事,那便是亲上加亲,也算是大好事了!”
她也算是为庶女尽心尽力了,只可惜没瞧清楚这张宣的真面目,注定要空欢喜一场的!
这头韩绮姐妹坐在那处听得张宣吹嘘了半晌,韩纭却是有些不耐烦了,想了想起身道,
“哎呀!我是坐得烦了,要出去走走喽!”
转回头一指桃李道,
“桃李你的绣活儿好,陪我到对面铺子里选丝线去!”
桃李看了韩绮一眼,见她含笑点头,忙行礼道,
“是,二小姐!”
韩纭点头又对落英道,
“你好好伺候三妹妹!”
“是!”
韩纭这便领了桃李出去,那张宣的一双眼却是紧紧盯在桃李窈窕的身段之上,直到那凹凸起伏的勾人身影消失在房门之外,才转过脸来冲着韩绮一笑。
韩绮见状立觉心头犯恶心,便微微一笑道,
“张世兄,可是瞧着我那丫头好看?”
一句话问的张宣神情一愣,继而耳根子泛红,支吾道,
“这个……三妹妹说笑了!”
二人这两句对话却是落进了王氏与刘氏的耳里,当下都转过了头来,韩绮却是仿似浑然不觉般,笑眯眯道,
“我这丫头因着生来貌美,身世倒比旁人多了几分坎坷,她跟着我一向忠心耿耿,我也对她多有怜惜……”
说罢顿了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