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兄弟我的错,倒是漏了夏兄与谨岳!”
夏文彬过来道,
“正正好,我今年也是二十有二,乃是年尾生的,倒不知大姐夫是哪一月生的?”
徐志茂笑道,
“我是八月生日,看来还是要做这个大哥的!”
三人一笑又瞧向韩谨岳,韩谨岳叹一口气耸耸肩头道,
“反正我就是最小的呗!”
四人都是哈哈一笑,坐下吃茶说话,徐志茂便对三人道,
“为兄前头已是由先生取了表字,乃是秀山二字,倒不知三位兄弟可是有字?”
韩谨岳乃是头一个应道,
“我还小,父亲还没有给我取字!”
此时男子及冠又或是成亲入学之际,由长辈先生赐字,韩谨岳还小并无表字,夏文彬便应道,
“小弟的表字也是先生所赐,取的是清延二字!”
三人又瞧向卫武,卫武苦笑一声道,
“小弟即未读书,又家中无有长辈,倒是一直不曾有表字!”
二人便笑道,
“那倒是无妨,叫一声武弟便是了!”
四人这厢说说笑笑,便谈起外头见闻来,那三人都在京中少有见识,又听说卫武南下,跟着陛下捉拿宁王谋逆反叛,便问起其中详情,卫武讲起此事自然不同韩绮,他乃是亲身亲历之人,说起来自然是更加真实。
这男子无论文武都对战场杀敌有向往之情,听卫武说起如何引蛇出洞,又如何智擒宁王,便是听过一遍的韩谨岳都是听得瞪大双眼,津津有味。
又听卫武说起那宁王府中种种珍宝财物,奴仆美婢无数,夏文彬不由恨恨道,
“宗室之祸如今已是动摇国家根本,若是再不整治,则江山不保矣!”
徐志茂闻听得他如此放肆之言,是吓了一大跳,瞧了卫武一眼,出声劝道,
“清延,不可妄议政事,更不可涉及宗室!”
锦衣卫干得就是这纠察不法,监督市井舆论之事,这当着锦衣卫的面妄议宗室,实在是胆大了些!
卫武见状哈哈一笑道,
“秀山兄不必如此谨慎,锦衣卫虽说有监督市井舆论之责,但这就只是在家中发发牢骚而已,若是连这个都要管的话,那我们锦衣卫便是人人长了十八双耳朵也是不够用的!”
夏文彬自己也觉失言,但话都说出口了,便索性说下去,当下长叹一口气道,
“我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必也应当分君之忧,宗室如今已成了我大庆毒瘤,若不早日想法子根治,日后必将毁国误民啊!”
夏文彬所言倒是实话,想当年太祖立国,便打着主意要他们朱家的江山万万年,这位太祖爷爷幼时生活艰辛,尝遍了人间苦难,因而便想着保后世子孙一个衣食无忧,生活安逸,只他老人家却是不知,之后自己的儿子将藩王宗室们都当成了猪来养,无事时这些人便只能睡女人生孩子,有些藩王一生能有一百多个儿女,之后子生孙,孙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尽矣,到了本朝时这些吃白食不干事宗亲,已是成了朝廷的一大累赘,大庆朝廷本就穷,日子过的紧紧巴巴,每年还要花费不少的钱粮来养亲戚。
且这些亲戚们还不肯安份守己,在自己的地盘上不是欺男霸女,就是强占民田,时不时还要来个造反夺位之类的,弄得历代皇帝也是十分头疼,但碍着祖宗家法也不能让这帮子人统统滚蛋,因而到如今弄成了这一副局面,怎不叫朝中有识之士对宗室深恶痛绝?
徐志茂也是叹气道,
“此乃是皇帝的家务事,也不是朝臣们能干涉的,还是要皇帝陛下能自己下决心才是!”
不过当今的少年皇帝只怕没这魄力动宗室的!
四人正在这处议论朝政,却见得又有一人从里头转了,负手说道,
“茂儿,怎得议论起国事来了?”
却是那徐兴出来了,徐志茂几人忙起身,徐志茂应道,
“父亲,我们兄弟几个不过就是酒后胡言,随意聊聊罢了!”
徐兴却是正色道,
“休要妄议国事,朝中大事自有阁老们与诸位大人们决断,还不是你这未入仕途之人可以随意议论的,你们现下最应当的是做好眼前事,手中事才是正经!”
几人忙躬身行礼道,
“是!”
“进去吧!”
几人忙迈步进去,徐兴却将卫武叫住了,
“贤侄且留步!”
卫武忙停下脚步回头笑道,
“世伯有何事吩咐小子?”
徐兴微微一笑,伸手一拍他肩头道,
“贤侄过来坐,倒是真有一桩事儿想同你讲!”
二人又回去坐下,便听得徐兴摆了一副和蔼面孔问道,
“贤侄啊!所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贤侄今年也是十八有余了,可曾想过婚姻大事啊?”
卫武闻言心头暗笑,
“这就是来了!”
面上却是做羞赧状,抠着脑袋垂头道,
“这个……小子粗人一个,又常年奔波在外,想来是无有姑娘愿意嫁给小子!”
徐兴哈哈一笑连连摆手道,
“贤侄真是太过谦了!你生得是仪表堂堂,又前途似锦,只要放出风去,想来那上门说亲的媒人必是要踩破门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