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的对呀!绮姐儿连我有多少女人都不在乎了,那必是心里已没有我了,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他领了那莺歌回去时,看着绮姐儿一脸平静,他自己心里就觉着堵得慌,一想到若是因着这样绮姐儿会对自己冷了心,冷了情,以后夫妻二人形同陌路,卫武便觉得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上,喘不过气来!
怪不得他老觉着那里不对劲儿,原来是在这里!
想通了这处关节,卫武倒是吓着了,
“难道绮姐儿因为莺歌实则是恼了我了?”
王大虎听得又是一阵大笑,
“小子,你总算明白了,这女人那有不善妒的,徒弟媳妇那脾气,就是个在肚子里做道场的……”
说到这处王大虎摇头道,
“女人就是这一点不好,有甚么事藏在心里不肯讲,这男人的心眼儿都粗,又大多都没有眼色,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想当初……”
想当初自家那老婆子就是这样,自己在外头办差,经年累月的不回家,家里事从来是不顾的,老婆子在家里再苦再累也是从未吭一声,待到他惊觉夫妻二人渐行渐远已无法交心时,儿女都已经大了!
再之后他想方设法要与老婆子重修旧好之时,却已是再没那个机会了!
卫武在衙门里经了师父一点拨,便明白了夫妻之间的症结所在,于是回来同妻子开诚布公的道,
“那莺歌我原是没当回事儿的,不过是个下贱的女子,带回来做个奴婢,使唤使唤也就罢了,却是没想到你心里是不愿的!”
韩绮见丈夫即是想同自己袒露心迹,想了想也不再藏着心思了,应道,
“你带个奴婢回来我自是不会不允,但……若是带个通房又或是小妾回来……”
咬唇顿了顿问他,
“你可是曾想过要收她入房,让她服侍你,与你同床共枕,为你生儿育女?”
“这个……”
卫武倒是真被问住了,想了想对韩绮实话实说道,
“是男人都好色,若说没有左拥右抱的心思,那是骗人……收房倒是想过,生儿育女我可是不愿意的……”
顿了顿道,
“只若是因此令得你伤心难过,甚至对我渐渐心冷……那我是决计不会这么做的!”
韩绮闻言叹了一口气,
“你倒是实诚!”
卫武笑道,
“我又不是傻子,孰重孰轻我心里明白的很,因为一个下贱女人扔了我的至宝,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韩绮听完却是幽幽又问道,
“可……若是有一日,又有一个至宝到了你面前,你会如何取舍?”
这一回卫武沉默良久,最后对韩绮道,
“你我又不是神仙,如何预知未来之事?左右我只知晓,我眼里心里只得你一个,旁人再有百般好,我也是瞧不见了的,如何会知道她是不是至宝?”
卫武一言终是勾出了韩绮的两行清泪,就这么看着他,默默无声只是泪珠儿点点滑落,卫武先是用手去擦,到最后擦之不及,只得一点点的吻去她脸上的眼泪,到如今他才知晓,原来绮姐儿心里竟藏了这么多不安与委屈,不由懊恼的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你嫁我那一日我曾说过,要你从此之后再不流泪,却没想隔了不久便食言了!”
韩绮摇头,双手环着他的腰,长吸了一口气,
“这不关武哥的事儿,是我自己执念了!”
她这时才发觉,卫武在情爱之中是向来比她勇敢的,自己见到莺歌时的强做镇定,之后的强颜欢笑,假做贤良,不就是因着心中懦弱,不敢面对么?
其实从一开始她便因着前世的种种从未信过卫武!
因而自见到莺歌那一刻起,她从未想过要向卫武表露心迹,只一味以为他就是个见色起意,风流好色之人,认定了他终究有一日会把自己抛在脑后!
这样对他实在不是公平的!
夫妻二人在书房之中相拥在一处,这一番细述心声,自然是感情更进一步,越发的亲密无间,只却急坏了外头那等着消息的莺歌,好不易日上三竿了,这书房的门才打开。
莺歌不等桃李上前,自己抢上一步进去行礼道,
“大爷……”
这厢声儿婉转,眼风儿轻飘飘的飞了过去,卫武却是浑没有察觉,正转头对韩绮道,
“眼看着都晌午了,不如用过了午饭再过去吧?”
韩绮点头,
“只有如此了!”
韩绮转头吩咐莺歌,
“打了热水来,我们先洗漱……”
“是!”